蒋厚没打拢,就静静等着。
肃王自顾自大笑半晌,才收笑声,对他勾勾手指。
“过来,详细说说。”
肃王心中哂——这个蒋厚,花几个月时间来接近自己,砸下大笔银钱供自己玩乐,如今终于是要图穷匕现。
肃王将手中象牙酒杯随手往案上扔:“有话便说。”
蒋厚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微笑道:“京里传来消息,皇长孙上月意外过世。如今平川王无后,宁西王被囚,圣上却没有将大王召回京中意思。大王,您不恨吗?”
肃王垂下目光。
他怎能不恨?尤其听到谢浩死讯之后,他便数着日子盼京中来使传旨。从安阳到庆来,路驿站换马,六七天便能到。
。
肃王在连州庆来城已经待十个月,嘉禧帝依然没有召他回京意思。
他在庆来过得还算舒心,虽然这里比安阳差得远,但能玩乐地方也不少。淑妃直给他送东西,嘉禧帝赏赐也比以前大方,这里还没人管束他,反而有不少人上赶着来讨好。
但若让他自己选,他当然还是愿意回安阳。对于吃惯山珍海味人,清粥小菜可以调剂下,但绝不可能吃得长久。
深夜,肃王坐在花船里,望着外头湖面上稀疏火光,举杯慢慢喝着酒。
但他等两个、三个六七天,还是没有丝毫消息!
不过……
肃王抬起眼,摆着冷脸看向蒋厚:“你到底想说什,别跟绕弯子,最恨这个!”
蒋厚脸色点没变,笑容还更亲切些:“若是在下说,现今有支兵,能助大王回京,还能扶大王上位……大王有没有兴趣?”
肃王盯着他看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前方乐伎弹着欢快琵琶曲,曲子入他耳,却入不他心。
干燥凉风吹过,只穿着单衣肃王感到阵寒意,冷酒下肚,更是引起颤栗。
这个时节,在安阳尚且温暖,此处竟是这般寒凉。
肃王想叫人拿衣,回过头,才发现曲子不知道什时候停,乐伎也已不见。
整个船舱内只有个相貌普通年轻公子,正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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