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时默然,未几才道:“小侯爷既在礼部,必然晓得晁清失踪事吧。”
任暄称是,苏晋续道:“晁清与下官乃故旧。去贡士所问过,他失踪当日,太傅府晏三公子曾来找过他,有枚晏家玉印为证,且二人有过争执。奈何少詹事大人走时候,晁清人还在,也查不到少詹事头上。官微言轻,自知闯不太傅府,只请小侯爷能让与晏三公子见上面,也好当面讨个究竟。”
任暄没料到苏晋此番周折,为竟是旁人。往细里琢磨,晏子言如今是詹事府少詹事,应天府衙门大约不愿得罪人,想将这案子摁下,苏晋不得已,才甘冒大不韪,私回密帖,找到侯府来罢。
这也算是舍己为人。
任暄思及此,心中生出些敬重之意,言语上也亲厚几分:“不瞒苏贤弟,为兄因桩私事,实在不便领贤弟去太傅府拜访。不如这样,明日早,你扮作随侍与为兄同进宫。晏子言每日五更必从金水桥畔过,为兄帮你拦下他,你也好问个明白。”
苏晋到侯府递上名帖,府外武卫验过,称小侯爷上值未还,烦请且先候着。
小侯爷任暄是长平侯独子,为人有些自来熟。
长平侯过世后,光耀时侯府徒留个空架子,好在圣上念任暄谦恭有度,御封他为礼部郎中。
明日是殿试,任暄在衙署核对日贡士名录,等到散值归家,已暮色时分。
春雨初歇,灼灼霞色笼罩天地,他老远分辨出府外站着人是苏晋,心里猜到她来意,时喜出望外,遂命下人请到厅堂,以好茶奉上。
是夜,苏晋依任暄之言,就近歇在侯府。翌日四更起身,匆匆用过早膳,上马车,任暄又问道:“这朝廷上下,除翰林那老几个,贤弟便不再识谁罢?”
苏晋应道:“彼时在翰林院只顾修书撰文,与人结交甚少,且只有区区数月,当不会有人认出下官。”
任暄道:“这就好,你是不晓得新上任左都御史柳大人,治纪甚严,若叫人瞧出端倪,发现与贤弟纲纪不振,就不好收拾。”
苏晋愣愣,眼看皇城已近在跟
苏晋将密帖取出:“请小侯爷过目。”
任暄五年前就读过苏晋文章,彼时她方入翰林,手策论清放干净,颇具名气。
他咧嘴笑道:“你文章太好,就这交给殿下,他也不能用。稍后会于取辞措字上做些改动,你放心,绝不让翰林那老几个瞧出端倪。”
苏晋道:“全凭小侯爷做主。”
任暄仔细将密帖收,想想问:“你甘冒此风险,可是在京师衙门呆不住?在吏部有熟人,说是詹事府录事有个缺,虽只是九品,好歹在东宫手下做事,比起京师衙门体面许多,你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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