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是,钱三儿身后小吏手上捧袭衣冠,上头还摆个罐子,左谦身后侍卫守着口棺材。
周萍与刘义褚站在堂中角,脸无言地盯着苏晋。
苏晋默默,刚要上前去拜过二位大员,谁知还没跪下去,便被左右地掺起来。
左谦道:“不必。”
钱三儿道:“苏御史倘若跪,可折煞三儿。”
苏晋接升任监察御史圣旨后,当夜被周萍与刘义褚拉去吃酒,隔日起得晚些。
她本打算上午去镇抚司领许元喆衣冠,下午再去淮水边寻阿婆尸骨,没留神开门差点绊住脚——应天府尹杨知畏正蹲在她门口哀声叹气。
苏晋愣愣道:“杨大人这是?”
杨知畏见她如见救命菩萨,说道:“得亏你要去做御史,再这下去,本官膝盖骨都要跪折。”
苏晋脸疑惑地跟他打个揖。
要着他明日上都察院来在官册名录上签押?”
柳朝明略思索道:“她后日卯时便要走,明日还有诸多事要办,你派人把都察院官册名录送到京师衙门让她签押罢。”
钱三儿应声“是”,须臾,又无不遗憾地道:“唉,只与苏晋打过两回照面,都没能与他好好说上话呢。”
柳朝明端茶动作顿。
钱三儿双手摊:“这苏时雨不是被老御史和柳大人您念好些年?连带着也跟着莫名其妙地惦念几年,真是冤。”
苏晋甚是无言,只得抬手揖。
钱三儿
杨知畏颤颤地抬起只手,十分难受道:“你去退思堂瞧瞧,你这回又把谁招来。”
退思堂内,左右站两拨人。
左手排头是个身着正四品云雁补子,他身形偏瘦,面容秀雅,长双如月牙眼,双眉也是微微弯着,仿佛不笑时也在笑般,正是都察院佥都御史钱月牵,人称钱三儿。
右手排头身着正三品豹子将军服,他身形颀长,薄唇似刀,眉目凛然不苟言笑,这也是位见过,正是金吾卫指挥使,左谦左将军。
两人似乎不对付,各占边。
柳朝明扫他眼:“你有甚好冤?”又道,“罢,明日就由你将官册名录带去。”然后他深思阵,道,“对,你现下就去镇抚司,把许元喆故去时骨灰罐子和衣冠取回来,明日也并送去。”说着,眸子微垂,轻声道,“她心里大约还记挂着这事。”
公堂里时十分安静。
柳朝明不由抬眼看向钱三儿,只见他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疑惑道:“柳大人,您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柳朝明眸色寒,放下茶盏。
钱三儿面色僵,当即躬着身,诚恳道:“明白,三儿这就滚,这就滚。”说着,步步退到门口,溜烟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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