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深吸气，抿唇，耐着性子答道：“在！”
又过
会，敲门声第四次响起。
顾萌抓狂，扯条浴巾围在腰间，直接跨出浴缸。
他就想安安静静洗个澡，洗完赶紧上床睡觉，偏偏恩瑾不知哪根筋搭错，遍遍在门外叨扰。
顾萌打开门，压不住火气道：“你怎
回事？多大？
洗个澡还要……”
“顾萌，你在里面吗？”
恩瑾
声音很低很柔，隔着道门不放心地问他。
顾萌跨进浴缸里，有气无力地拖长尾调：“在——”
刚用热水将头发打湿，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顾萌，你在里面吗？”
他在四楼被拖进水下世界，回去通道也必定在四楼。
事实证明，他赌对。
当时水已经莫过头顶，他在405透过镜子看到恩瑾将个人摁在浴缸里，突然灵光闪。
这或许就是换游戏，把水上世界人拉下来，水下世界人就能上去。
于是，他上岸。
向墙上钟，10：45。
听男人意思，到某个时间点医院就会被水淹没，而五楼可能是安全区。
就在出神片刻时间里，水已经涨到腿弯。
“这快？”
顾萌讶然，看向墙壁，上面已经形成小股小股瀑布。
话说半，却怎都骂不下去。
浴室外，近米九男人环抱膝盖蹲在门边，见门开，仰起脸看他，眼神清澈，充满信赖，跟小奶狗似，隐隐含着委屈。
顾萌想，再不出来，这孩子大概要自闭。
“顾萌。”恩瑾脸忧郁，道：“你在吗？”
恩瑾不确定道。
“……”顾萌向后耙梳把额发，面对眼前瓷砖，无语地眨眨眼，“在。”
二十秒后。
叩门声。
“顾萌，你还在吗？”
*
被恩瑾抱回房间时，顾萌已经精疲力尽，只想不管不顾睡觉，但是浑身透湿很不舒服。
顾萌拖着虚软身体进浴室，打算随便冲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休息。
打开花洒，狭小浴室里渐渐盈满薄纱似雾气。
他脱掉衣服，这时门上响起轻叩声。
此地不宜久留，他估摸着男护士们已经上楼离开，用些力拽开手术室双扇门，淌水走向安全通道口。
这里涨水速度快得不正常，才走半，水平面已经上升到胸口，因为水流阻力，行走太慢，顾萌深吸口气扎进水里。
顾萌不停地向楼上游，安全通道里灌满水，再次探出水面，他站在四楼楼梯间里，扶着门把手咳两声，水平面漫到他腰部。
照这样情况发展下去，不出分钟，四楼也该被淹，但是继续往上走就是自投罗网。
顾萌挣扎片刻，拉开安全门，下定决心最后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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