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慢慢拭去面上血污汗渍,强忍虚弱,抬眼对满面惊惶公孙卓心笑道:“这毒发作起来不太体面,让师兄受惊。”
公孙卓心忧急道:“这便让宫内医工——”
沈遇竹摇头道:“不必多劳。”他垂眸凝视着掌中半涸血痕,慢慢道:“自通歧黄,心里早有定数。”
公孙卓心时不知如何劝慰,心中动,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难道,你布置这局、乃至执意劝和雒氏结成同盟,也正是因为料到自己……?”
沈遇竹温煦笑:“时间紧迫,能做很有限。若能为人铺平点前路,也算不枉。”
听,愈听愈是胆战心惊,神情大变,瞪视着他道:“你怕不是疯!”
“把所有麻烦拢在起解决,岂不爽快?”沈遇竹抚着花瓣,云淡风轻地笑笑,反问道:“师兄够胆,随赌局吗?”
公孙卓心心潮涌动,负手来回踱步,在脑中刻不停地掂量利害、计算得失,猝然应:“好,便舍命陪君子罢!”
沈遇竹莞尔笑,又道:“再说乱晋之策,师兄正需要个强有力盟友,能真正颠覆晋君之位,甚至让这个疆土广袤势力强盛帝国自内部崩析,重新演化成另种格局。如此来,郑国不但可以瞬间消解来自晋国威胁,若师兄有足够手腕,甚至可以在乘势在乱局之中分杯羹……”
公孙卓心随他思路,不自觉频频点头,忽然反应过来,蹙眉道:“等等——怎觉得你归根结底,实则是在教唆赶紧去讨好你那个……那个——‘闺中密友’啊?”
他这幅若无其事态度,更比哀戚自怜姿态更叫公孙卓心难过。他来回走几
沈遇竹忍俊不禁,将手中花枝掷在沙盘中央。公孙卓心慢慢踱步,将他所献之计在心中反复思量,愈发觉得颇有可为之处。然而,有件事他必须明白。
他转向沈遇竹,又道:“师弟,若当真依此计行事,你又会在其中扮演什样角色?——依旧是‘君子远疱厨’?抑或是,这次你终于要亲操鸾刀、置身其中?”
沈遇竹还未开口,却见公孙卓心脸色骤然变,这才察觉到自己口鼻涌起股温热,还不及伸手探,便是猝不及防阵强烈耳鸣心悸,霎时天旋地转,若非公孙卓心及时搀住,几乎眩晕跌倒。他紧紧捂住口鼻,但觉呼吸骤窒,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四肢酸麻,几乎丧失控制这幅躯壳能力,盾
只能任凭温热鲜血顺着喉管鼻腔汩汩奔涌。似乎有什在胸臆腹腔之内疯狂冲撞,撕扯五脏六腑并扭曲痉挛起来。
公孙卓心急忙扶他坐下。沈遇竹深吸几口气,终于稳住呼吸,绀青到骇人面庞也开始渐渐恢复平素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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