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微微震,习惯性抿唇角,再不出声。
任凭朱炎明如何冷嘲热讽乃至拳打脚踢,也再不肯轻言字。朱炎明手中并无真凭实据,也不过是寻些事端来折辱他,若想要他脑袋,朱炎明心下不自觉沉沉,这念头闪即过,再不愿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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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已是将近傍晚时候。小周被家人路抱进卧房。才换干净衣裳,就有小斯过来通报,说是傅相已在大厅等候多时。
小周便道:“让他到卧房来吧。”
貌好,哭得他心花怒放通体舒泰,也就把要追究正事,忘得八九不离十。
朱炎明自然不会知道小周哭,是大有学问在其中。他贪恋他雪白嬌美[ròu]体,却又厌憎他刚爆狠毒性情。他抱着他时候想掐死他,掐死他时候却又完全下不手。他恨这般犹疑不决矛盾重重自己,只好变本加疠蹂躏小周。
小周原本单薄荏弱身体,日更比日消瘦,手隔着厚厚衣物,竟连肋肋骨都摸得出来。
朱炎明本已不打算再为难他,怎奈陈浩然私藏皇袍案,他本有心放这位昔日恩师条生路,才御笔親批那般刁钻道旨意,偏是严小周自作聪明暗中捣鬼,先不要说他痛失恩师心中衔恨已极,单是这份脸面就已丢不起。
他双手负于身后,紧盯小周冷笑道:“严大人真是绝顶聪明人呐,就连朕,也不得不佩服你。”
那家人道:“如此——怕是不妥吧。”
小周道:“又不是女子香闺,难道还要避嫌?”
那家人便不再言语,却仍有几分忐忑模样,候半盏茶功夫,傅晚灯这才转过大院,跟着那小斯进得屋来,迎面就道:“害大人受苦!”
小周拥薄被坐在床上,旁侍女端着祛寒汤水口口喂他,端是幕香艳旖旎情形。傅晚灯便是榆木疙瘩生成脑袋,也觉得好阵面红耳赤。却听小周略沉声音道:“傅相这是哪里话
小周半爬在冰冷泥水中,只有脸是出水荷花般白,犹如美人图上点睛之笔红痣静卧在双眉间,神情淡漠说道:“臣生性愚钝,皇上谬奖。”
朱炎明道:“爱卿又何必自谦呢,想那剥皮而不见滴血妙计,普天之下除却爱卿之外,哪还有第二个再能想得出来。”
小周淡淡道:“普天之下,能人何其之多,岂就止臣个。何况便是臣主意,也不过是为皇上分忧而已,臣委实不知皇上这雷霆之怒从何而来。”
朱炎明怒极反笑:“说得好说得好,朕却不知爱卿除满腹经纶之外,还有这般舌灿莲花利口。”
忽尔俯身子在他耳边冷声道:“怎到床上,你这张嘴就半点也不中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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