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我和他讲道理:“下学期把小安接到北京来上学吧。他年纪那么小,没有大人呆在身边是不行的……”
“他有保姆,自己应付得来。”
“不是应不应付得来的问题。”我给他解释:“小孩小时候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不行,你不是在培养继承人,你是在养儿子,他是你儿子。你首先得让他好好长大,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再考虑他适不适合当继承人。”
他睁开了眼睛。
“老师不喜欢我对小安的教育方法?”
这是他以前的习惯,经常躺在我腿上看书,玩游戏,这时候他就像从一头狮子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大猫,你挠他肚子都没关系。
“想睡觉了?”我手插进他头发里,替他按摩。
他眯着眼,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坐着说话吧,”我把书放了下来,低下头看着他:“正好我有件事和你说。”
他“嗯”了一声。
块做鱼冻,他跑过来,抓了一颗冰块,放在嘴里嚼。
“你别吃冰,等会肚子疼……”
他浑不在意,笑得眼弯弯,腮帮子鼓起一块,像个花栗鼠,还趁机套我的话:“许老师,你人这么好,怎么会喜欢冰窟窿呢?”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冰窟窿是他给李祝融起的外号。
“你别吞下去,嚼一嚼就算了。”我拿了个纸杯子给他把冰吐出来。
我有点无力。
他总是把我的想法归于情绪化,因为他觉得,他的一切做法,无论是从逻辑还是从道理上,都是无懈可击的。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关键是,你不能这样教孩子。”我竭力给他解释:“小安是一个人,你不能替他决定他以后的命运。你只要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就行了,陪伴他,
从这个角度上看过去,他鼻梁笔直,他和李貅一样,睫毛长而密,闭着眼睛的时候,眼睛下面有两抹阴影,不说话的时候,总像是忧郁的。让人提着心,生怕说了什么话让他不开心了。
但是,他只要一说话,就什么忧郁的气质都没了。
“上次我和小安打电话,他说下周他就放假了,让我们去接他回来。”
“让袁海去就行了。”
我坐直了。
他鼓着脸颊,花栗鼠一样看着我,忽然恍然大悟一样笑起来:“哦哦,许老师不好意思了!”-
陆非夏大概是很难得出来一次,吃了饭还赖在这里不肯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碟片,说是个射击游戏,还说林尉也喜欢玩。知道我不玩游戏之后,他很是失望,被夏知非哄走了。
李祝融很不待见他:“夏知非真是当老妈子的命。”
我在一边腹诽:陆非夏可比你好多了,至少人家还知道讲道理。
下午李祝融没事做,我洗完碗,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过来躺了下来,头枕在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