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沉默蔓延开来,这是常事,这里很多人之前都跟着黄间,如果突然被踢走,心不齐很正常。
江瑜眼中冰冷神情缓缓消失,就像是他们本身就不存在般,他语气重新变得温沉起来,身上那种令人舒服亲和力无形之中又散发出来,他说:“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今晚江盛在凤鸣楼中包几桌饭,大家下工之后好好吃顿热乎。”
晚上凤鸣楼宴席江瑜没有参加,他等到五六点之后直接回家,开门就见晏沉靠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
晏沉从屏幕前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正准备散漫地打声招呼,然后就愣住。
谁告诉他,为什他那个向讲究、平时温润贵气男朋友会穿着件沾满灰尘外衣,踩着双表面不知是泥土还是水泥粉鞋子,正微微弯着腰换鞋。
钢筋铁骨内里裸露出来,根根钢筋仿佛是将巨人皮肉扒露出血管,支支耸立着,还有不少在中途就被折断,扭曲着、盘旋着,仿佛是条条遒劲枝干。
在场人没有人说话。
他们静静地看着横截面上钢筋,零星散落着,在平方米中撑死不过70根。
偷工减料。
不单是偷工减料,还有将剩余钢筋拿出去又转手倒卖,反手赚小十来万。
招呼过去,钢铁缝隙里泥沙顺着风落在黄闲脸上,他甚至能感觉到面上麻酥酥,他闭着眼睛咬牙喘气,心说就不信还能真被铲死不成。
钢铲离得越来越近。
五十厘米——
三十厘米——
二十厘米——
晏沉勾起唇角:“宝贝。
江瑜黑沉沉视线静静地落在黄闲身上,他面上没有多少怒意,只是双眼睛中情绪冰冷,转头道:“明天让新承包商接手。”
王监理点点头。
江瑜目光转到黄闲身后那些人上,那些戴着安全帽工人俱是安静地看着他,视线中带着某种戒备。
江瑜视线扫过,接着平声开口:“会去和新第三方承包商谈,大家愿意留在这里可以放心,各位待遇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不会因为这次事去针对任何个人。”
他话峰转,语气微微加重,无形之中某种压力上来:“但如果再次发生今天这种事情,耽误们整个工程进度,那就得和大家好好翻翻账。”
他甚至能感受到金属边缘泛起冷意,就那样直直坠在皮肤上,激起层细密鸡皮疙瘩。
黄闲骂声,在求生本能下连滚带爬地挪开,就在那起身后,只听‘刺啦——轰’声,铲子边缘牢牢地刺进柱子中,接着就是金属与钢筋触碰在起发出令人牙酸声音,碎块伴着空气中粉末起飞扬,呛得人鼻子发痒。
下。
两下。
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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