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害怕。”
如果能够选择，这绝不会是刹那想要留下
最后
句话；“谢谢”“
很开心遇见你”“不要再露出难过表情
”——他无比渴切地想要表达出其中任何句，他身体却最后次背叛他。
刹那眼神失焦,空白脸孔已经丧失表达恐惧能力。只有滴眼泪从他左眼滚落,无声无息地汇往某处血泊。
尤金低着头。刹那因为疼痛而痉挛肌肉在瞬间卸力，然后以怪异姿势在尤金和怀中和膝上舒展开来。尤金看看自己被红色浸湿双手双臂，用嘴唇吻去青年眼中蓄着最后捧泪。
他抱着刹那毫无重量，被洞穿身体站起来，然后转过身。肖正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要死。
要死。
脑海中念头被切得碎碎,除却这样短句，刹那再也无法串联起更长想法。
尤金先生手。眼睛。要死吗？好冷。好疼。好疼。好疼啊。
他体温在迅速地离开他，但是随着他愈发接近于具尸体,那种无法忍耐剧痛似乎也在渐渐地远离。白光落在青年眼里，他像是隔着块纱布望着托着他人。要快些开口,他就要忘记这个人名字。最后他想说什
呢？帅气遗言，要说些帅气遗言。
尤金脸上没有表情。肖抬起手，替尤金接过青年尸体。
“……确保信号畅通，不要让他们把屏障再放上来。”在身后无休止惨叫中，尤金声音像是寒冬中块冷铁：“去找鲁斯，有什意外，之后在军港见。”
肖点点头，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听任他人类所说切。然而种可怕不安依旧让他开口：“但是你自己……”
“不会死，肖。”尤金嘴角扬扬嘴角，眼里却只映出死意，安静温柔却骇人。“你还记得许过愿吗？”
肖看着他。
然而说不出来——他好害怕。他真好害怕。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
震耳乐声在忽然间停止,麻木耳鸣声中,还活着人听见仿佛来自地狱般,此起彼伏惨叫。在下秒，音视讯信息和通话通知声源源不绝地响起来。肖站在立柱阴影下，收回按往地上右手。他手指保持着个蜷起动作,以尽量不引人注意姿势靠近先他步向前冲去尤金。
尤金以跪姿坐在地上，身周是四下惊慌逃窜人群，他却全不在意。他只慢慢地向前倾身，将自己耳朵贴向怀中颤动着嘴唇刹那。青年体重太轻太轻,被他捧在手上,像是只被击落鸟。
尤金已经感受不到刹那呼吸。在翕动双唇之间，他只能捕捉到幻觉般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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