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已有点打颤。
这情形太诡异,脑子里隐约的接不上趟。现在他正以一个极其要命的姿势跪坐在程峰腿上,确切的说是趴着。胸口快压上程峰下腹,
幸好,程峰又重新阖上了眼睛,只是脸上神情仍烦躁,按着陈卓手掌的那只手没松劲反而更紧了紧,一翻身,将陈卓那三分之一的床位又占去了将近二分之一。
被彻底挤到了墙角,陈卓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峰的脸,渗着汗的鼻尖,干燥的嘴唇……
……还有黑亮的眼睛。
壁灯昏黄的光线被程峰罩过来的身体挡去了大半,皮肤和呼吸都热烫,淡淡的汗味烟味搅在一块儿熏得陈卓有点犯晕。程峰的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些,不过陈卓不敢确定他是否真清醒了。
感觉他嘴唇几乎快碰上自己额角,以疲倦暗哑的气声开口说有没有水?想喝水……
贴着被汗濡得半湿的内裤边边,还被那内裤主人钳子似的手掌给牢牢按着,像是生怕一松手内裤就没了。
胳膊尝试着挣了两下无效之后,陈卓只能用另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拿过毛巾,扔回到盆子里。
老这么别扭的半蹲半趴着也不是个事儿,陈卓小心翼翼爬上床,又从他身上慢慢翻了过去,滚到床里。
没试过照顾病人,还是不怎么合作的病人。刚折腾了那么一通陈卓也累得一头汗,等在那三分之一的地儿趴下来了才发觉情况更糟。
手被程峰攥着,能动的只有其中两三个指头,可手指稍微动一动就碰到某样不该碰的东西。于是陈卓连指头也不敢动了,闭上眼,老实趴着。
烧了一天流了一身的汗,想喝水是正常的。陈卓被他影响,也压低了嗓子用气声答:好,我去倒……
从狭小的空间里挣扎着爬起来,一条腿刚跨过去,又僵住。
手仍被程峰按着没松开。
看他仰躺着似清醒又似不清醒地睁眼看自己,手底下按着的那东西也忽然微微颤了颤。陈卓腿一软,砰的跌坐在他身上。
想抽手,被热烫的手掌压着动不了。陈卓觉得喉咙口发紧,试了几下才出声:我、我去倒水……
趴了一会儿,陈卓眼睛仍闭着,仍没动,只是脸色开始一点一点的涨红,发烧,一直烧到敏感的耳根子上。
他确定自己的手指头乖乖被程峰按着,一下都没乱动,不过手指头底下的东西仍开始逐步发生着变化。从不太明显的轮廓,渐渐变得显山露水,隔着内裤都能清晰感受到让人发懵的硬度和热度。
陈卓倏的抬头去看程峰的脸。
额头上仍有薄汗,眉峰拧着像难受,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费力睁眼,视线迷茫。
陈卓几乎是屏了呼吸的盯着他,又想他醒,又突然有点担心他醒了尴尬。至于是他尴尬还是自己尴尬,陈卓就没心思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