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被水泥地面逐渐吸干,程峰就站在旁静静看着。
等酒渍完全干透之后,才又重新拿两个碗,两双筷子和两只酒杯,也盛上饭,倒上酒,和刚才步骤如出辙将酒分别泼在地上。不同是这次什话都没说,只是做。
陈卓始终没敢出声,他知道这叫做"叫饭",逢年过节,招呼过世亲人回来吃上顿丰盛酒菜,好让他们在下面能够年到头,不饿肚子。自己家好像每年也有这规矩吧,给他那几个牺牲N年都不知道长啥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只是具体流程他记不清,这些事儿向来都是爸妈做,通常这个时候他已经早早跑到外面把鞭炮挂好,迫不及待催他爸:好没啊?能不能放鞭?
墙角黑白相框里老头依旧笑得灿烂。
如很久以前那个上午,他从地摊上买清仓处货海绵宝宝回来,骑着自行车拐进院门,老头坐在树底下摇椅上也是这咧嘴冲他笑,兴高采烈。院子里阳光正好——
…
嘴角沾点花生皮被程峰拿指腹抹掉,再顺手蹭在他嘴唇上,示意他,舔进去。
陈卓眼睁睁看着程峰端那盘花生米转身出去,心情不说是大起大落吧,起码也相当于是荡两回合还没甩起来秋千。
摸摸鼻子,迅速跟着钻出厨房。
程峰把电磁炉火力调大,锅里顿时咕噜咕噜冒着阵阵白雾似热气。陈卓在旁边看着他盛半碗饭,又拿出个小酒杯倒半杯白酒,再摆双筷子。
这是程峰第二次在他家吃饭。而且还是那那难得年饭。没别人,就老爸,老妈,程峰,和他。
这让陈卓几乎有种错觉。
看老妈张罗着替每个人盛饺子,盛得满满当当;看程峰拿过酒瓶子替还剩个杯底儿老爸斟酒,老爸连声催,满上,满上!陈卓咬着筷头,盯着右手边程峰碗里那只炖鸡爪,盯几秒,那只香喷喷炖鸡爪就很神奇地转移到自己
像是跟陈卓说话,又像自语。程峰夹片油汪汪五花肉搁到碗里,淡淡说:以前每回过年都兴炖锅肉,就这种,不过那时候白菜帮子多,肉少,他说他不爱吃肉,要全吃光,他说他喜欢嚼白菜帮子。
又夹片,铺在饭上,丰厚油汁从米饭里点点浸进去。
陈卓时无从接话,听程峰继续说:后来知道他也喜欢吃肉,就给他炖,没吃几回,医生就不让他吃。
陈卓依稀记得以前餐桌上确实很少看到老头碰肉。
他有点呆呆看着程峰夹菜,那些最普通菜色,新鲜,腌腊,尽是油荤。将各种各样肉菜堆满碗之后程峰放下筷子,端起那半杯酒点点泼在地上,低声说:少喝点酒,多吃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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