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肉祛疤确实痛苦,这许多年,与其说是修行
林霰静默瞬,说道:“这是当年少将军亲自交予。”
当年,十七岁戚庭霜奔赴漠北,打下第场仗便大获全胜,消息传回长陵,龙心大悦,当即封他少将军,比他兄长戚庭晔封将时还小岁。
渡抚摸着玄铁戒上凹凸不平纹路:“你年纪也不算大,十年前应当和庭霜差不多?”
林霰说:“与少将军同岁,出入战场多得将军照拂,因此比旁人亲近。那年战败,将军临死前将此物交托给。多年筹谋,就是等待有朝日能替将军、替靖北军沉冤昭雪,不辜负将军信任。”
渡深吸口气,惋惜道:“那年送别宴上,庭霜说‘漠上风起时,故人自当归’,后来战败消息传入长陵,竟是天人永隔,再不见故人归。”
沉香桌上架着只小炉,炉上点着火,火上烹着回岚山有名迦云茶。
煮茶用是渡自树梢上采下雪水,味甘,冲淡茶苦味。
渡身上已无半点皇子影子,在洄澜寺出家多年,身旁无人伺候更衣起居,事事都要亲历亲为,穿是最普通僧人长衫,和寺中僧侣样,住是没有地龙房子。
林霰摊着手,符尘盘腿坐在蒲团上,正仔细替他上药。上完药,五根手指缠上纱布,林霰原本吊着右手,眼下左手也不方便。
渡只好自己享用新煮茶,边喝,边看林霰。他目光坦荡,没有任何意图,只是单纯在打量林霰容貌。
“世上憾事莫过于生死离别,苟活至今,撑着最后口气,就是要回到这里,让罪恶伏法,所有孽债讨要干净,让他们付出应有代价。”
渡默念佛语:“阁下执念深重,若无法自渡,恐怕有伤性命。”
“佛门才讲渡人渡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十万条性命若能轻易释怀,恐怕不是圣人,而是石塑。”林霰掠起目光,“大师难道已经放下吗?”
“阿弥陀佛。”渡自惭形秽,“见到阁下之前,贫僧以为自己已经放下。见到阁下之后,勾起难平旧事,想来还是修行不够。”
“疮疤并非无中生有,它始终在那儿,只是从前大师不想看见罢。”
渡虽是半路出家,但这些年修行不是假,心境变化许多,他淡淡道:“你这双眼睛生不错,很像贫僧位故人。”
林霰抬起眼:“那沾光。”
玄铁戒指安放在桌上,渡拿起来,指环冰冷,却有十足威严:“此乃号令十万靖北军虎符,你从何得来?”
林霰看向玄铁戒:“兴许是从霍将军那儿讨来?”
渡摇摇头:“松声那枚是接手靖北军后新打,你手上这个成色稍浅,看便是世代传承,上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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