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期末考试吧?”戚时雨道,“最近要是忙,还是紧着学习。不来提前跟说声就行。”
贺东当时给林念开时薪,就是为孩子兼顾上学和打工。
林念吸吸鼻子,小声道:“老板,是不是给店里添麻烦,您不想用?您放心,以后肯定不会再迟到……真,您别……”
“停停停停停……”戚时雨抬起只手,哭笑不得,“宝贝儿,打住下。说什?就是怕你学习忙不过来,店里这边你看你什时候空闲过来就行。真没批评你。”
林念听他话,用力低着头。戚时雨正用抹布擦柜台,却看到两滴小水珠砸在柜台玻璃上,再抬头,看到林念棉服下瘦削肩膀轻轻发着抖。
那天小插曲似乎并没有给两个人生活带来多大变化。钟远照常是从周忙到周五,戚时雨仍然每天琢磨着给来店里吃火锅小姑娘们准备点什新甜品。
只不过偶尔闲下来,两个人都会不自觉地看看手机。钟老师会在教室后门暗中观察小豆丁们上课间隙偷偷拿出手机拍张教室外头窗沿上盛开紫色风信子,发给戚老板;戚老板会在贺东不小心把面粉弄到脸上时边笑边编辑条「又是东哥变身米老头天」微信,发给钟老师。
日子平平淡淡,却多点儿什,让外面天光都变得温柔可人。
直到枝头最后片树叶落地,日头越来越短,戚朗戴上李阿姨手织毛绒三件套,就连贺东都穿上长袖卫衣,戚时雨才意识到,冬天来。
寒冷天气只会让姑娘们吃火锅热情愈发高涨,能有什比涮在火红牛油中脆毛肚更让人觉得暖和呢?
他连忙从柜台里出来,把林念拉到边,轻声问:“怎?遇上什事儿?怎还掉上金豆子?”
林念揉揉眼睛,仍然低着头:“老板,求求您别开除。
于是周六不到五点,店里几张桌子就已经坐个满满当当。戚时雨在甜品柜台后头忙活,贺东则去后厨帮忙。“叮当——”声,挂在门框上风铃响起来,戚时雨忙着给咖啡拉花,听见小男生有些怯懦抱歉:“老板对不起,今天家里有点事儿,来晚……您扣工资吧。”
是林念。
戚时雨刚好完成个简单爱心拉花,他把精致骨瓷咖啡杯放在柜台上,对林念说:“四号桌那个长头发姑娘点。”
林念忙不迭地洗手,端起咖啡杯,给客人送过去,又回到柜台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戚时雨看着林念身上那件薄薄、已经有些洗旧蓝色棉服,这孩子鼻尖儿冻得发红,放在柜台边上手指也是红,有几根还有点肿,像是长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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