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军!狗东西又往哪里溜——”侯军路过刘金贵时被他踢脚。“整天就知道出去浪费钱。”
侯军拍两下被踢屁股,抱着东西往外走,嗤声:“你打牌不
“现在才回来啊,吃。”
夏安远推开门,股发酸汗臭夹杂着烟味袭来,刘金贵领着堆中年大叔凑在当中桌上打牌,见夏安远终于回来,叼着烟随口问他。
“吃。”夏安远穿过屋里面乌烟瘴气,去拿他放在柜子里毛巾和洗漱用品。
“咳,给大家介绍下,夏安远,也是干架子工。”
刘金贵赢这把,脸憨笑着正忙着往怀里兜钱,顺带向这群工友介绍夏安远,他摸摸怀里,估摸着钱数,又招呼夏安远来:“安远你来玩儿两把?”
长地蜿蜒进裤兜,像普通男孩那样边听歌边目空切,这又为他显著增添几分少年人青春朝气。
少年夏安远坐在最后排,目光穿过空荡车厢,有意无意地停留在他身上。
他猜想纪驰要离家出走,要体验生活,是临时起意,没有零钱坐车,更别提公交卡。然后他果然在投币箱前愣片刻,从钱包里掏出张红票子随意塞进去,架势老套得像极言情小说霸总角色。
车上人不多,因此众人惊讶视线得不到遮掩,他们没有意识到,其实在许多有钱人眼里,金钱最低计量单位是小数点前两个零。
而那时夏安远也是在遇见他不久前才深刻明白,即使纪驰和他身处同辆车上,路过同样风景,呼吸同种车辆尾气,他们依然会永远是不同世界人。
“不刘哥。”夏安远摆摆手,“身上黏得很,洗个澡。”
“诶——别走啊……”刘金贵还想拦,被工友们纷纷拉着坐下来。
“老刘,你他妈耍什滑头!”
“就是。不打也行,走走走,请们吃宵夜。”
刘金贵脸憋得通红,最后还是重新坐下来,拿起牌。侯军直床上玩手机,没吭过声,余光瞥见夏安远出门,便立刻翻身下床,装模作样地也去找自己洗漱用品。
提示声响起,公交车缓缓靠边,夏安远回过神来,起身匆忙下车,步伐显得有些仓促。
他突然不太想坐车,哪怕现在离工地还远,哪怕夜幕已经降临。
他支接支地抽烟,沿着荒凉城郊大道踽踽独行,道路两旁是零星未完工工地和大面积农田,远处坐落几家农户,隐隐约约亮起晚灯。
要走过这整片未开发区,绕个弯,才能看到他们正在修那片新城。晚风吹过来,带点温热,身上粗糙布料随着风摆起来,把夏安远肩膀处扛钢管磨出来痕迹蹭得有些痛意。
他放慢脚步,自虐样,沉浸到这股痛意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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