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来齐,徐妈妈才叫传菜。这顿早餐非常丰盛,碟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点头,酥饼、蜜糕、红豆枣泥卷,也有豆包和炸金黄薄饼。又有酱鹅肉、酱鸭肉拼成酱菜,每个人又都有盏燕窝、碗稀饭,两只切开鸽蛋。
大家都是极有规矩,吃饭之时只有碗筷动静。宜宁便抬起头观察,宜怜与罗轩远是庶出,坐在林海如身侧,宜怜时不时给弟弟夹菜。罗宜玉则盯着罗宜秀,她要是有不规矩地方,就用眼睛狠狠瞪。罗宜秀没有丝毫察觉,叫身边丫头给她盛个红豆枣泥卷来,这道菜离她有点远夹不到。
罗慎远却直都是沉默地吃饭,只吃面前两盘菜。宜宁却注意到他是用左手握筷子,右手拿碗。
宜宁突然有点食不下咽。
这位未来能与陆都督比肩权臣,现在也太落魄些。
他抬起头来,宜宁突然就怔下。
今日太阳好,正堂槅扇都打开着,金光透过木棂斜洒下来,落在他肩膀上。他穿件淡青色暗纹直裰,背脊挺直瘦削,个子很高,侧脸俊秀,有几分苍白。
多少年前,她隔着人海也看到过眼,不过那时候罗慎远已经是内阁阁老,被众人簇拥着。而她听到那些官家小姐们私底下都在讨论这位年轻阁老如何阴沉,性子又如何狠厉。
不想这位阁老年少时候竟然是如此俊秀,只是眉眼还有些青涩。不过是个普通少年。
那股权倾天下霸气,却不知何时才能显露。
宜宁还没回过神,罗老太太已经慢慢道:“你既然病着,又何必来请安。”
罗慎远默默道:“这是孙儿本分,不敢怠慢。”
罗老太太才表情松,轻轻点头:“你起来吧。”
罗慎远站起身,又给众人请安。半晌目光才落在宜宁脸上,向她淡淡点头:“七妹妹。”
宜宁才笑着道:“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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