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江纵律所,他简直可以称得上轻车熟路,前台像是已经认识他,只对他点头笑笑,没做多余接待工作,于是他便抱着束花大摇大摆地推开江纵办公室门。
不料里面却有客人。
齐向然脚步顿在原地,飞扬眼梢和嘴角几乎在瞬间沉下来,像淬坚冰。两双眼睛齐齐向他望过来,双淡然中有点意外,双严肃里有点错愕。
对视不过几秒,齐向然毫不犹豫转身就要走,背后传来有人叫住他声音。
“齐向然!”齐正荣掐着胯站起来,大摆副训斥模样,“你给站住!”
”,松开时在自己脑袋上轻轻揉那下,逛到小卖部顺手给自己买那幅糖画。对个已知喜欢同性成年男人,在夕阳里做这些事,江纵真恶劣到极致。
齐向然知道,江纵定洞悉切。他像个娴熟老钓手,资深训犬师,或者又是精通读心术刑侦专家,而齐向然就是鱼,是小狗,是把他冒犯囚徒。
江纵别什都无需多做,只需要对齐向然笑笑,即使再为江纵这个笑感到忐忑、觉得费解,齐向然也自愿咬他钩、拴他绳圈、将犯罪经过清楚交代。
这种时候齐向然往往会觉得自己很可悲,他流浪灵魂让他学会自由放纵随心所欲,可在江纵这里却全然失效,这感觉有种奇妙诡异,如果要形容,大概是臣服。
面对玩暧昧玩得驾轻就熟江纵,他心里忿懑不甘伤怀无奈,撵不上身体不由自主,因为前方吊着主人亲手给点甜头,而他是灵魂被烫上江纵烙印家奴。
如果能立刻消失,齐向然当然不想站住,但他胃像被根细线吊起来,沤进满缸陈醋,从里到外都是酸,多迈步,那醋就要晃荡出来,淹没他五脏六腑。
他背对着他们,手狠狠攥住花枝,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站住干嘛?”他问,“有何贵干?”
“你听听,”齐正荣眉头拧成个死结,“江纵你听听,他这是说什话!”不等
不过处在这简陋环境里,暧昧便无力持续。电风扇不住地嗡振,从江纵安静打量之中,齐向然看出来他心里想法,很轻易,不必像旁那样提心吊胆地揣测——他不满意齐向然如今住处。
支烟时间,直到江纵离开,齐向然没再说话。这里是有诸般不好,可住整三年,他从没有过要离开想法。
这是倪辉给他个家。
从下坝村到江纵律所所在国金大厦,打车其实花不太多时间。
但段时间没进账,该省还是得省,齐向然摇摇晃晃转几趟公交到那边,走好几条街才找到家花店,买大束洋甘菊。买花时候倒是如既往不问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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