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少得你?”向玲勉强笑下,吩咐厨房添碗筷,“今晚怎不在学校住?”
“妈老毛病又犯,腰痛,回来看看。”江惜径直走到餐桌坐下,她视线很轻地在对面齐向然和江纵身上扫过,“在外头瞧着辆挺眼熟车,还以为有些人良心发现终于肯回家,没想到人家还是三过家门不入,学那大禹治水呐。”
她眼珠子转转,笑嘻嘻地对向玲说:“还是您家饭菜香,这不也闻着味儿来。”
桌上人都听明白她这话对江纵明里暗里讽刺,向玲看眼江纵,见他面色如常,便放下心来,淡笑着说:“那你就多吃点,你们学校那些饭哪有家里香。”
“是
齐正荣顿顿,喉头上下滚动,好像有什情绪被他生咽下去,“好歹陪家里头吃顿饭。”
江纵回头看齐向然,低声问:“饿吗?”
齐向然缓慢摇摇头,动作很轻微,过会儿,又咬着嘴唇点下头,这下比之前还要轻。江纵摸摸他头发,“那就先吃饭吧。”他带齐向然起身,“也好久没在叔叔阿姨家吃过饭。”
还是那张老餐桌,桌布变个颜色,齐向然看眼他原来常坐位置,脚步踯躅两秒。江纵撑着他背带他坐下,自己则坐到他旁边,占齐向然老位置。
如同他好久之前想象般,向玲果然拿出来她那套描忍冬纹收藏级骨瓷,这次却是为招待他。桌菜实在是丰盛,齐向然都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上过这丰盛饭桌,齐正荣开红酒,高脚杯里流下沉默酒泪,是馥郁暗红色。
可菜再丰盛、酒再香,这种令人窒息、充当比赛中场休息气氛怎教人吃得下去。向玲坐在齐向然斜对面,眼圈还红着,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颓然,她向是个女强人,商场上不知打多少胜仗,却在养十八年儿子面前沦为挫败方。她没再说出任何指责话语,因为这场错误找不到能担责过失方。或许人人都是过失方。
“来吧,吃饭时候都别想那多,”齐正荣坐在主位发话,以顶梁柱似家之主姿态,“这桌子菜,都是你们从小爱吃。”
是啊,好多道菜都是齐向然和江纵爱吃。齐向然捏住筷子,手指盖都因为太用力而发白,心脏开裂碎渣好像顺着喉管涌到嗓子眼,割得他稍微咽口水就酸痛难耐。
江纵看他眼,给他碗里添菜,齐向然盲目地动筷,还没来得及吃上口,忽然阵门铃声,保姆阿姨赶紧出去,没多久,领进来位打扮时髦短发女孩。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江惜探头看圈,发现人都在餐厅,“隔老远就闻到菜香,叔叔阿姨,不介意添双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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