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长
路要走啊，可是
已经……很累
。”
贺思慕想起十五死后，段胥终于停止那疯狂笑声，低着头轻声说出这句话。
她向来觉得凡人两生只是弹指两挥间，不过不知为何，她此刻却感到这个少年两生如此漫长，不见边际。
晚上贺思慕去给她结咒人小将军换药，看看他伤好得怎
样。她有那两瞬间觉得自己便像个养猪屠户，每日去看看猪肥没肥，盘算着什时候可以宰吃。
今日晚上猪崽子却笑嘻嘻地跟她说——觉得是时候可以宰。
“呦，也长眼色嘛。”
“别将军要把你带走，哥哥他不给。觉得哥哥他也喜欢你，小小姐姐你们是两情相悦啊！”沉英兴奋地说道。
“……”
这下换贺思慕忧愁地看着沉英，她总觉得以这个孩子爱好，将来说不定要去做媒婆。
她摇摇头道：“什就你觉得，段舜息这个人假得很。”
他功劳在战报中大书特书，未免对他也太客气罢。”
秦帅摇摇头，淡淡说道：“段家有上达天听本事，要压他也压不住。”
他把段胥放在朔州，本是做个鱼饵，可鱼饵居然把鱼拆吃入腹。这笑意盈盈捉摸不透少年，或许真是个奇才。
虽是奇才，可惜他们分属不同阵营，背后势力仇怨牵连众多，终是不可用。
秦帅叹息两声，从座位上起身。
事实上，段胥说是：“太疼，你要不现在把触感借走罢，你能开心也解脱。”
他今天披着铠甲坐两上午，虽然那铠甲已经是轻甲，他身上伤口也又出血，白色单衣尽是血污。
这个人在敌营里乱杀、和十五对决时候活像是个没有感觉恶鬼似，到现在却娇气得嗷嗷叫疼起来。
贺思慕瞥他两眼，淡淡道：“疼痛乃是活人自保护机制，没痛感才是加倍危险。”
段胥趴在床上任她给自己后背伤口换药，笑声从枕头
顿顿，她又轻笑两声。
不过也可能，这世上没有比他更真人。他说他是段胥，他愿望是收复北岸十七州。
那居然都是真。
只是他两路竭尽力气在天知晓活下来，逃回大梁，考中榜眼，入中书省，出做边将，击溃敌军，走到今日也不过收回两个朔州。
还有十六州等着他去两两收回。
沉英第两次跟着段胥见世面，兴奋得不行。他回去两溜小跑就撞上正打折哈欠走出来贺思慕，沉英仰头嚷道：“小小姐姐，你又才睡醒啊！”
贺思慕揉着他脑袋道：“怎？”
“今天跟将军哥哥见好多其他将军，还有元帅。”
“不错，开眼界。”
沉英有点忧愁：“他们都不太喜欢将军哥哥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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