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绣文说:“魏医生,谢谢你替我着想。痛哭怒骂,在十三年前,都已经发生了。十三年中,我企图忘了它,每当想起的时候,我都会痛哭和怒骂。我现在不是哭和骂的时候。我得赶快求他……”
魏晓日把复杂情感暂时压人心底,说:“钟老师让我同你商议,一待您的身体复原,可以再次怀孕,用何方法?”
这是一个模糊的问题,但当事人却再清楚不过了。
沉默。压榨性的。
卜绣文一下变得口吃起来:“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夏践石可以接受有关那个,bao徒的一切?在得知他曾是妻子最密切的商业伙伴之后,还能一如既往地谅解,平静地接受以后的措施?
卜绣文没有把握。也许,善意的欺骗,是保护这个老夫子的最好策略吧?
于是,卜绣文尽最大镇定对魏晓日说:“关于这个人,请不要同夏先生说。此人是我生意上的伙伴。”
魏晓日说:“经过我们的基因测定,他的确是夏早早的生父。后面的步骤,本来是想同您和夏先生一道研究一下,如何进行。既然您这样说了,那就得回避夏先生,由我们商定了。
“首要问题是——血玲珑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施?”
魏晓日说:“我们可以人工取精受精。但是,匡宗元并不是一位职业捐精者,若想取得他的精液,是否要同他说明原委?以利配合?”
“不……不不……”卜绣文拼命摇头,头发都晃散了,看得出她的深藏不安:“不要说。我永远不想让他知道他是夏早早的生父。他是一个恶魔。我了解他,所有的东西在他的眼中,都是商品,都会被他利用。假如有可能的话,最好在他不知道真情的情况下,完成这件事。”
魏晓日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再同钟先生商量具体方法。一待取到了医宗元的精虫,我们会妥加保管
几乎是明知故问。但还要问。就魏晓日的本意,他是坚定的反对派。但是,他不能越祖代疱。他不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的,事关生命,他能做他能做的事。就是在血玲珑进展的每一个阶段,都反复提示卜绣文三思而后行,告知她有随时中断血玲珑的权利。
卜绣文纵是机关算尽,也无法全面得知魏晓日的真实意图。再说啦,就算卜绣文知道,她也会一意孤行的。母爱将她燃烧,死而无悔。她还有什么迟疑的?于是,她斩钉截铁地说:“当然要执行啦!我看,上天可怜我的早早,让我们这么快地就查到了她的生父。这是她命中有效啊!”
魏晓日一言不发。
卜绣文说:“咦,魏医生,我看你好像不大高兴啊?”
魏晓日忙说:“哪里。我只是很佩服你在得知这家伙名字之后的冷静。我本来以为你会痛哭怒骂他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