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泪流满面跪在床前:“您怎忍心抛弃他啊……”
元徵帝终于睁开眼,颤抖着接过周皇后手中孩子。
世人皆道周皇后贤惠,她说那些狠话,不过是为逼迫元徵帝振作起来,在往后岁月里,她尽心尽力地抚育刘衍,有人揣测她会纵容溺爱刘衍,把他惯成个酒囊饭袋,如此便不会对刘俱地位产生威胁,然而周皇后对待刘衍和对自己亲生儿子刘俱并无二致。
刘衍依然记得幼年时自己贪玩,皇兄刘俱疼爱他,便帮着他撒谎装病,不去上课,结果周皇后带太医来探病,他当场就被揭穿。兄弟俩被罚抄三天书,他捧着罚抄作业送到周皇后面前,她冷着脸接过,放在桌上不看眼,却叫宫女拿来药酒,亲自为他揉擦酸疼手腕。
周皇后严厉眉眼在烛光下柔和许多,她轻声说:“衍儿,母后对你严厉,都是为你好。你
家宴之后,昭明帝和刘衍在花园中散步消食,笑着说起席上话题。
“衍弟,你就真没有成亲念头吗?”
刘衍淡淡笑道:“以前是心都在战场上,没有这个念头,如今……皇兄,身体你是知道,不知道能活几年,又何必拖累人家姑娘呢。”
昭明帝闻言,神色黯淡下来,轻轻拍拍刘衍肩膀:“你是不愿意拖累旁人,可太后是想着,让你娶妻生子,也好留个后。”
刘衍道:“臣弟明白,太后也是关心。”
刘衍自记事起便知道件事,他母亲,云妃,临盆时难产血崩,舍大保小留住他。他父亲,元徵帝刘熙,为云妃死悲痛成疾,卧床不起。他自出生第日起,便被抱到如今太后,也就是当时皇后宫中抚养。听说是皇后抱着襁褓中他跪在元徵帝面前,跪求元徵帝振作起来。皇后出身名门世家周氏,自幼饱读诗书,端庄温柔,然而那次,她却表现出刚烈面。
周皇后跪在龙床前,哀哀切切地求着元徵帝喝药,元徵帝面色灰白,无生志。周皇后忽然站起来,脸决绝地看着皇帝。
“云妃走,陛下也不想活吗!那这个孩子呢!他出生就没有母亲,难道陛下也要让他没父亲吗?”
元徵帝睫毛轻轻颤动,却不愿睁开眼睛。
周皇后苦笑摇头:“陛下是觉得臣妾仁厚,必然会尽心抚养这个孩子,不,臣妾不会!臣妾不是他生母,没有那多爱心,臣妾不会尽心爱他,只会冷落他、虐待他、抛弃他!他无父无母,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孩子……陛下,他可是您和云妃孩子啊,您忍心吗!您看看,他还那小,他是云妃不惜生命也要生下孩子,他眉眼和云妃那像,你看看他,抱抱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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