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很害怕这种目光,好像他是行军队列里唯个掉队人。他苍白
好吧,至少这句话是真心。
他抱着包回到自己卧室,宽大飘窗前有台漂亮三角钢琴,只是多年未动过,估计已经走音。他把枕头拿起来放到墙上,然后用头下下地撞着。
“撑过年夜饭就是胜利。”他在心里暗自鼓劲。
令人失望是,年夜饭既没遇到断电,也没有外星人降落,祖孙三代还是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子旁边。尽管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气氛却点也没有热烈起来。
如同往年样,桌上每个人都用杰出事迹结束精彩年,并且对下年报以同样精彩且伟大期许。
滑,丝毫没有因为世界观破碎导致什心理障碍。
他给自己下个定义:高效。
他还思考会儿要不要告诉对方重置年事情,然后毅然决然地放弃。反正告不告诉结果都样,对方都会忘记这年发生事情。告诉反而会让这年过得很伤感,没有必要。
他不担心重置之后就会失去这段感情,只要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变,他相信对方还是会喜欢上自己。
可惜是,有男友快乐就像碳酸饮料泡沫样,时间越久,消逝地越快,等到飞机落地时候,基本只剩下“又要过年”疲惫。
轮到冯诺时候,他正望着银色筷子,思考是不是能用这把餐具当场自尽。
然后全桌人目光就集中在他身上。“……”冯诺想想,“申请大三去日本交换,学校已经通过。”
这句话出口瞬间,他心底泛出无尽悔恨。糟糕,他为什要说这件事!
他补救道:“有留基委奖学金,不会用家里钱。”
“不是钱问题,这点钱算不什,”他母亲放下手中餐具,很严肃地看着他,“大三是很关键年,你读博要申请到好学校,大三就必须准备材料,准备语言考试,准备暑研,还要找公司实习,没有时间给你去日本浪费年。”
母亲如同往年样,进门第时间就发出灵魂拷问:期末考之后干什。
他知道经过低纬度阳光几天炙烤,眼镜已经在脸上留下白印子,无论如何糊弄不过去,只能照实回答:“和同学去南边玩几天。”
不出所料,母亲用不赞成语气说:“你商哥大学时候,寒暑假都不回家,在学校里写论文。”
熟悉比较对象,熟悉比分,他还能说什呢,只能从包里掏出几个手工艺品:“给你们带纪念品。”
他母亲盯着那个海螺看几秒,从眼神里就能读出她认为这种礼物毫无价值。出于礼貌,她还是接过来:“下次不用给们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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