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建得宏伟,却也因为太过老旧,宽阔屋子显得太过阴冷,如今下雨窗子也都紧闭着,即便有三两盏烛火照明,依然显得昏暗无比。
薛鹂走在此处,实在是觉得压抑沉闷,空气中也透着潮湿霉味,老旧楼梯偶尔也会吱呀作响。她忽然有些后悔,此处显然不是个解闷好地方,然而来都来,这快便出去未免显得她不识货。
她又往上走几层,勉强从墙壁上取下盏油灯,小心翼翼拿在手中照明,而后沿著书架去找心仪藏书。
藏书阁实在安静,今日又下雨,来人便更少。听到脚步声响起时候,薛鹂正踮着脚去够书架上卷轴,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向来人,
昏黄烛火摇动,照出魏玠如玉容颜。
得好笑。这话说已是委婉,即便连银灯也不觉得她与魏玠有任何可能。以魏玠身份,日后必然会娶个望族出身女子,而魏氏家风严苛,男子不可狎妓,不可纳妾蓄养外室,薛鹂再如何博得魏玠欢心,日后无法嫁与他也是白费功夫。
薛鹂幽幽叹气,说道:“你且放心,不会伤心难过。”
银灯听到这话愁得眉毛都皱成团,看薛鹂眼神就像看个不懂事孩子。
回到桃绮院后,姚灵慧正拿着两块衣料比对,见薛鹂便皱起眉,斥道:“你怎得才回来?”
薛鹂没好气道:“阿娘不让银灯来接,难不成要女儿冒雨回来。”
薛鹂与他四目相对,不禁张张嘴,忽然有些百口莫辩。
如何这都能遇见,正是多晾他几日时候,忽然此地相遇,岂不更显得她耐不住性子,千方百计地要勾引他。
薛鹂收回够书手,故作冷淡地唤他:“大公子。”
姚灵慧想起这件事才敛敛神色,只是眉毛依然皱着,不悦道:“前几日才与你说过,此处可不是吴郡,能由着你使那些手段。魏玠不是你能肖想人,若你再失分寸,连累也叫人耻笑,便也无需人赶你出去,索性早些收拾行囊回吴郡,嫁与那无用沈氏小子。”
薛鹂听得心烦,不禁后悔回来太早,待摆脱姚灵慧后,雨势愈发大,屋子里极为沉闷。她索性带着银灯去魏氏藏书阁,好寻处清静地方。
魏氏藏书比皇室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传世孤本都在此得以保存。魏氏大房脉不断网络名士修复整理典籍,魏玠也曾亲自编写系列名录。许多投奔魏氏门客,除求尊荣,取富贵志向外,更是想阅魏氏名贵藏书。
藏书阁共三座,薛鹂就近去处,看守侍者不认得她,等她报出身份后又犹豫好会儿才放她进去,且再三提醒她不可损毁私藏任何书页。
银灯不能跟着,薛鹂便让她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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