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侯常年习武,下手失轻重,长|枪打在梁晏后肩,留条极为骇人淤青。梁晏听到魏玠沉稳脚步声,幽幽地叹口气,头也不回道:“若阿娘还活着,必不会让父亲如此待。”
魏玠极少听人提起这位姑母生前事,只知她是个貌美而温婉女子,只可惜自幼口不能言,才嫁与当时出身并不高平远侯。
“这次又是因为何事?”魏玠在他对面坐下,身上还沾染着股若有似无香气。
梁晏凑近轻嗅,而后睨他眼,问道:“看来你在薛娘子房里留有些时辰。”
“你想说什。”
梁晏在玉衡居等不算太久,后院是大片竹林,往日无事时候,魏玠常在此处弹琴,清风竹影伴随着旷远琴音好不风雅。
自他与魏玠相识,他便是这副衣不染尘矜贵模样,似乎切事物都无法干扰他,喜怒都显得寡淡。即便魏玠时常被外人称颂,也只有他清楚,换做常人是没法子与魏玠深交。不过是看起来宽仁温厚,实则克己慎行到种凉薄地步。
仍记得幼时他偷偷养只细犬,因为父亲不喜,便送到玉衡居托付魏玠照看。那只细犬在玉衡居好生活年,他也时常去找自己细犬玩闹,谁知后来此事被父亲得知,父亲认为他阳奉阴违不说,还想祸害魏玠修学,便去魏府要求魏玠将细犬交出来。
换做是旁人,与那只细犬朝夕相伴,无论如何也该生出恻隐之心,然而魏玠竟也觉着自身有错,与他父亲赔礼后便果断将细犬交出,眼睁睁看着它被打死在阶下。
后来大夫人病愈发严重,医师说她命不久矣,府中上下都为此忧虑,魏礼年纪尚小,提到此事便眼眶发红,唯有魏玠作为嫡长子,依旧如往常般,面上找不出丝伤心难过。
“你当真对她有意?”梁晏盯着魏玠眼睛,想从中窥出丝不同。
魏玠答得毫不犹豫。“你多想。”
梁晏不依不饶道:“既如此你又为何会去看
梁晏实在忍不住问起,魏玠则平静道:“身非汝有,又何患。圣人常言‘夫大块载以形,劳以生,佚以老,息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万物本就府,何必为生死伤神。”
话虽如此,病重到底是他生母,即便圣人话再有道理,从他口中说出也难免也让人觉得太过凉薄。
梁晏不喜魏玠性情,偏又情不自禁效仿他,仿佛是他影子般,处处跟在他身后,又处处不如他。
当初他以为魏玠对待周素殷是有几分情意,最后却发现也不过如此。薛鹂虽然生得貌美,魏玠却不是目光短浅之人,那些传闻他从未当真。
等魏玠回到玉衡居时候,梁晏正由侍女帮着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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