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语气慢下来,带有几分愤愤不平地说道:“也只有你这般目不识珠之人,会看不见主公好,心向那碌碌之辈。”
薛鹂知道他指是梁晏,顿时也来火气,皱眉道:“他并非碌碌之辈,不过是处境不同。难道你家主公今日所得,都是因为他天生聪慧,而不是因为他命好生在魏氏?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魏氏有数之不尽名士大儒教养他,更有珍奇异宝培养他见识,想做什便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这样好命,便是个平庸之辈也该琢磨成器……”
薛鹂心底是有些怨气,她向往魏玠权势,却又忍不住嫉妒他如此好命,从未体会过什苦难,因此被她欺骗玩弄,反成他帆风顺人生中鲜有挫事,这才叫他难以释怀罢。
晋青反驳道:“魏氏出身于主公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以主公才智无论是何种身份,样能叫旁人望尘莫及。能有今日之盛名,岂是单有出身便能做到,薛娘子未免太过狭隘。”
“单有出身确不能有今日之盛名,可若没有这出身,这盛名便能落在他身上吗?”薛鹂说着,不等晋青反驳,又道:”倘若有日,换做是魏氏日薄西山,他魏玠落入尘泥再无往日风光,没有门楣做依仗,仅凭自身才智,天下士族还会对他毕恭毕敬吗?”
“你惹出风流债实在不少。”魏玠评价道。
薛鹂心虚地移开眼,愤愤道:“又不是逼你去担下这些,你若不愿意将送走好。”
魏玠眉梢轻挑,笑道:“鹂娘,你再说次?”
她不吭声,只朝着他露出乌黑发顶以示不满。
很快魏玠便领着人走,薛鹂被看得很紧,众人都知晓她是魏玠人,对于钧山王更是意义非凡,事关往后国运,谁也不敢让她出什差错。
薛鹂并非鄙弃权势,她只是有些不甘,又有些艳羡罢,
好在这次晋照随魏玠出兵,留下人是晋青。晋青见到薛鹂便阴着脸,显然是替魏玠记恨着她所作所为。
屋里置铜炭盆,室内暖融融,魏玠没有回来之前,薛鹂哪也不能去。此处实在孤寂,她呆坐大半日,忍不住想到薛凌,出声去问门边晋青:“晋青,你可知晓堂兄此刻如何?”
晋青冷笑声,竟不肯回答她。
薛鹂脸色也不好,风凉道:“此刻天色已晚,怎得还是不见传来捷报。表哥如此文弱,看着可不像是能上阵杀敌将军,莫不是打败仗羞于来见……”
“可笑。”晋青听到此话,忍不住出声驳斥她:“主公自幼习得骑射,郡公也是立下赫赫军功,他随郡公四处平乱,不知立下多少功劳,且师从天下第剑,文武双全乃是世家名门楷模,绝不是什文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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