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在他面前哭,越辞山就在旁边坐着,不说同意,只说别哭,结果往往最后也还是没能完全坚持,两人各妥协步,这事才算过去。
今天倒是没有要求什,那应该就是单纯生气。
要是他哪句话意思不对,要就是他固执觉得自己语气太重。
越辞山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今晚跟季慕对话,凭记忆推着轮椅到季慕床边,问他,“摔什出气?”季慕声音不是很清楚,估计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生闷气,“你手表。”
越辞山
回来时从他说完那句话季慕就直沉默,推他回家,帮他放水洗澡,句话都没有说过。
生气。
他想。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哪里惹他生气。
但他多少已经摸到点儿应对办法,毕竟他总是会惹季慕生气。
多久,他就会被发现溺死在自己房间浴室中,结束这条苟延残喘命。
那时候别人会怎想呢?大概会觉得他这种赖活着废人终于还是死清静吧?只是父母大概又要为他伤心次,罗州估计会在他墓前骂骂咧咧地哭。
……还有季慕。
季慕会怎样呢?应该是会庆幸不用跟个残疾alpha起生活吧,终于可以解脱?他这样想着,恶意又愉快。
不过……他看到浴室里尸体,会被吓到哭吧。
季慕已经跟他起生活三个月,尽管开始时他再尽量避免与季慕交流和接触,但架不住季慕天三次作闹,有事没事地折腾他,像深山老林里唯只叽叽喳喳麻雀,不理他就可以直闹下去。
越辞山不得不而再,再而三地开口跟他讲话,也多多少少摸清点他脾性: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小事上突发奇想地使性子,顺着他来就是。
有时候不知怎地不说话,那般就是哪里惹到他生气,得哄。
刚开始他不知道这是生气,也不知道生气需要哄,更不知道该怎哄,季慕没少为这事继续闹脾气,自己不说话他就能直折腾,摔东西、不答话、事事逆着他来,他费个多月才找到点似是而非窍门。
极少数时候会哭,那都是在越辞山态度十分坚决些事情上。
水渐渐变得温凉。
门外卧室道很重摔东西声音。
越辞山心里叹口气,从无数黑暗诡异想象中抽身出来,撑着自己站起身倚着墙壁,浴缸自动排水,他从熟悉位置摸过浴巾擦干身体,草草套上浴袍,又缓慢艰难地把自己挪到轮椅上,用左手转动轮椅向外去。
这次又摔什?遥控器?马克杯?还是他手机?浴室到卧室短短段路,越辞山想过所有卧室里可能被季慕拿来摔着出气东西。
他推开门,又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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