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让人瞻前顾后,又让人重新变勇敢。
他感觉到身旁季慕即将转醒后轻哼与翻身,于是闭合抽屉,躺下去侧身搂住他,手摸上去轻轻捏捏他后颈。
季慕把脸埋进他颈窝,他轻轻拍着季慕后背,平静又自然地在他耳边开口:“季慕,要重新手术处理颅内淤血,你觉得可以吗?手术很简单,没有危险。”
季慕大概是还没完全清醒,“啊”声,反应半天才在他怀里迷迷瞪瞪点头,嗓子还有些刚睡醒干哑,“好啊,你决定就好。”
越辞山摸到被子里,找到他手捏捏,“你陪起,好不好?”话是这样讲,可就算只是个并不十分复杂小手术,也是要在越辞山头上动刀。
越辞山恢复得很好。
alpha本就身体素质优异,也不算是十分严重无法愈合伤,他自己有坚持决心,天天地恢复着身体,不到两个月工夫,已经可以不扶着东西自己慢慢行走。
他右手虽然做不到像从前那样灵活能负重,但也足以正常生活。
等到情况检测稳定后,天凌晨时候,他从光怪陆离混沌中醒过来,身边季慕还在睡梦里。
他睁着眼睛,静静“看”着眼前漫无边际黑暗。
手术主要是为清理脑内淤血,并不确定会对恢复视力有没有、有多大程度帮助,保守预计概率很低。
术前准备注意事项和术后跟进修复治疗方案,在沓沓白纸上被印密密麻麻,由负责越辞山主治医师跟他反复进行沟通商定。
越辞山进手术室那天,季慕和父母都
从小到大许多事桩桩件件地从记忆中跳出又闪过,年幼时便知道婚约,大他许多岁干练又飒爽长姐,做错事被罚写圣人书,与罗州偶然相识又走向不同选择,讣告传来后家中沉重悲痛,赛马场或是清吧不时相聚自学院起朋友,按部就班顺风顺水生活……以及后来,突兀爆炸与大火,次次治疗失败失望,消沉混乱又浑浑噩噩放弃,平静外表下日复日死意与绝望,意料之外婚礼,作闹声、风铃声与哭声交织在起打破死寂,会维护也会摔东西,夜里相拥温度,康复室里喂到口中零食,轻柔吻、绮丽梦、和混乱决绝发情标记。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那些压抑又绝望念头,竟然已经许久没有再出现过。
越辞山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拉开床头柜抽屉,摸索着寻到里面那对从结婚当天起再也没取出过戒指。
略微冰凉金属触感在他指腹间摩挲,他次次面对失望恐惧于是慢慢安静地蛰伏下来,心底声音对他说:不能惧怕无法重见光明。
也不应该失去触碰希望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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