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水池弧形内壁往上爬,用尽全力,累行数步,却又功归篑,跌回水池深处。
掐灭昂贵香烟,扔进垃圾桶,游书朗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在水流迸出前瞬,他捞起那只七星瓢虫,随手甩出去。
哗哗流水声中,游书朗问道:“樊霄,你给添添设立医疗基金账户中钱,品风创投以你个人名义投资分红,哪样需得你受这样苦?”他关水,抽出张纸巾擦手,语中戾气闪而过,“所以,你又在搞什鬼?”
半支烟,抽到现在,再也咂摸不出任何滋味,烟蒂仍旧夹在指间,樊霄透过镜子望着游书朗眼睛:“给添添看病钱,就算再落魄也不会动,品风别说分红,如果想要,整个公司都是。”
向前压步,樊霄几乎贴上游书朗脊背:“除这些,还有个属于自己公司,收益不错,足可保衣食无忧。”
他举起手中烟,细细端详:“包胭脂,够你在这儿端两晚盘子吧?樊总这样屈尊,到底为是什?”
被人逼问,樊霄反倒眼中有笑意:“在里面也戒过,出来就管不住自己,想你时想抽,心烦时想抽,试过别烟,真抽不惯,因为这烟贵,所以现在抽得少,只有特别想你时候才会来根。”
深情剖白并未软化锐利冷硬,游书朗告诫:“樊霄,有些话现在说着不合适,你最好咽回肚子里。”
未等樊霄有答语,游书朗淡声又问:“在里面?据所知你没进去过吧?”
“六个月。”樊霄舍不得吸那半截烟,每次只轻嘬口,“因为是污点证人,按那里法律,罪行较轻污点证人可不向外界披露罪责。”
“可是……”
话被忽然截断,走廊里传来低声呼唤:“樊霄,樊霄!经理找你呢,问你怎脱岗这久?”
“草。”樊
游书朗摘烟,第次郑重地看向樊霄:“污点证人?”
樊霄点点头:“直都想报复他们,海啸时候,他们其实是可以带上和妈,可那些人却自私关上车门,会儿也不愿意多等。”
夹烟手有些抖,双目低垂,樊霄冷嗤:“妈是他妻子,是他们尽职尽责母亲;是他儿子,是他们听话懂事兄弟。可到最后呢?没人在乎们命!”
“报复他们计划很久,为找到证据,也做些同流合污事,后来和当地检方合作,答应帮他们继续调查二十年前制假售假案件,也确实查到些证据。所以案件审理期间,他们将转为污点证人,从轻处罚,获刑六个月。”
话落,时两下无言。游书朗目光深幽,望着却是洗手台上只正在奋力爬行七星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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