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能回来?”
宋宗言回:“五六天。”
——这么久。
闻邱那点赧然全没了,任谁刚跟人确定了关系也不想分开这么久,简直恨不得日日夜夜扒在对方身上。
接着一个视频申请递了过来,闻邱差点把手机抖出去,手一快便接了。在摄像头精准囊括脸部的那一秒,他惊恐地发现了自己肿的像被一窝马蜂叮过的眼睛。于是赶紧用手遮住:“等等等等,我去找副墨镜。”
“……”宋宗言没忍住笑出声,“都看过了。”
闻邱半站起来的身体又缓缓坐下去,他移开手:“早上你用我们家毛巾了?”
洗手池旁边的架子上毛巾还是湿的,明显是才用过不久。难怪他早晨起来没觉得眼睛涩痛,只是肿,还当是在做梦。
宋宗言说:“嗯。”
梦里一会儿是浅海滩,一会儿是一串搁在储物柜上生灰的佛珠,或是校园里那颗被修剪的枝叶奇特的松柏,再是寝室床上宋宗言被月光浸染的侧脸……闻邱知道自己在做梦,光陆怪离的梦境几乎要吞噬他。他睡得很不安稳,想睁开眼睛逃离梦境,但眼皮干涩胀痛,无论无何也睁不开,嘴边不禁泄出了几声呻吟。
忽然眼皮上一阵柔软的温热,额头好像也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过。杂乱的梦境如潮水缓缓褪去,一切回归平静。闻邱慢慢坠入无波无澜的睡眠。
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暖烘烘炙烤着没拉上窗帘的地板。闻邱在床上晕了会儿,忽然急促地下床,往自己房间走去。
房间门大敞,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无人在里面。他愣了愣,一时拿不准自己昨晚是否做了梦。但梦必然不会如此真实,更何况自己从来不会叠被子,也叠不到这么整齐。
宋宗言。宋宗言。
他准备走时去了另一个房间,闻邱睡得正熟,眼皮肉眼可见的红肿,他便拿热水浸了毛巾给他热敷了两分钟。
闻邱有一丝赧然,眼珠子左右转动了两下没去看屏幕。他以前倒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龙王下,bao雨一样。现在清醒了,只觉丢人。
丢大发了。
他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
“车上,快到了。”
宋宗言竟然已经走了。在闻邱升起巨大的失落感前,他看到了手机信息。宋宗言告诉他,自己家里有事,清早被叫回了回去,只是闻邱还在睡,便没喊醒他。
闻邱犹存着些刚睡醒的茫然——任谁大悲大喜一夜过,都得缓不过神来。他手指慢吞吞又重重地戳着屏幕回了句:「你什么时候走的?」
为什么不喊醒我?
他巴不得被喊醒好吗!谁能接受自己表白被接受的第二天早上就发现自己的恋人不见了的事实。
恍惚像坐云霄飞车,到了顶点还在欢呼刺激,一睁眼轰隆一声,从顶端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