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怔,随即别开脸,他看着墙面,终究没忍住笑容,笑容绽开伴着声低低“二逼”
母相继离世,至此独活于世,日日形单影只。家中空寂,为热闹,他做街溜子,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别人笑他跟着笑出眼泪,别人怒他跟着怒不可遏,别人骂娘他跟着遛缝,别人生事他跟着助威。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空落落,而他最不喜时光便是夜幕初垂,熙熙路人,方向皆是归家,连街溜子都被家人催着回家吃饭,只有宋吉祥无人催促,任凭他鬼混到何时,从无人惦念。此后六年,皆是混沌而过,没人将他当做自己人,他也从不觉得自己与谁亲近。
如今方元个轻飘飘“咱们”竟让宋吉祥心绪难平,这不科学。来小白脸此言为常俗语态,并无深意;二来,宋吉祥混迹市井多年,早已分得清好言赖语。可他还是瞬间心动,温暖炉火前,个人鞭辟入里为你筹谋未来,他说“咱们”,便好像他与自己阵营致,共同御敌般。
宋吉祥低垂着眼眸,安静少言,这种时刻不多,令方元多看几眼。
炉火旺盛,木柴噼啪作响;大头已经打起盹,鼓鼓肚皮吸张;夜凉似水,流窜寒风却被挡在窗外;烤土豆香味已经弥漫,牟着劲儿往鼻子里钻。
这样良夜中,方元放松脊背,对宋吉祥厌恶与戒备似乎都轻很多,他用炉钩挑开炉箅,轻轻说:“土豆好像熟。”
方元从未与人分食过个热烫土豆,他看着宋吉祥用炉钩拔出黑乎乎圆球,用几层报纸垫着,嘴里呼着气,左手倒右手,将黑色焦皮拨去,露出起沙黄色瓤来。
最先弄好半送到方元手中,怕他嫌弃报纸,宋吉祥还专门抽几张餐巾纸包着。
他扬眉,好似自鸣得意,转头去揪大头耳朵问它“吃吗?”
大头凑过来闻闻,嫌弃地将头偏至另侧。宋吉祥嘿嘿笑,与大头掰扯:“让到是礼,你不吃可不客气。”
他咬口土豆,用肩膀随意撞下方元,嬉皮笑脸问道:“爸爸,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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