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坐在屋顶上,听着房内笑语喧阗,颔首时,明月将将挂在梢头,颜色淡薄。
“昨天病里样子可怕?”
“怎不可怕?抓着肩膀直叫‘冰葫芦’,不知道还以为冰葫芦是哪个大人物……”
“哎呀,这丢人?难道小江也看见?”
“自然看见。”
“京城里头还有冰葫芦卖?”她眼前亮,精神头下子上来,坐起身打算吃,“给尝尝。”
“早就凉,给您热热去?”
“不用,就这样吃。”
油纸包里几个葫芦团儿挨挨挤挤在起,她伸手捡个,果然已经凉透,并不怎可口,饶是如此,她还是吃得挺开心。
“冷油冷面,吃多不好。”
不是因之前送那十匹锦缎,待她态度好不少。
“听大夫说是腿上着凉缘故,难怪老人家常叮嘱‘寒从脚起’,这北方天是比南方冷些,明年早点把炉子烧上,也不至于受这些苦。”她坐在床边,握着明霜手感情很真挚,叫她时受宠若惊。
“多谢姐姐关心。”
“走之后,家里这些事,你也上点心,偶尔帮衬着娘亲。英弟弟没娶妻,娘年纪大,管着那多人怕是吃不消。”明锦拿出帕子来给她细细擦擦。
明霜微笑着,模棱两可地说话:“不懂事,怕帮不好,届时帮倒忙就麻烦。”
“……那你可别告诉他,冰葫芦被吃光,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扔。”
“好!”杏遥举手立誓,“保证不说出去。”
他摇头莞尔笑,仍捏着手里木雕细细雕刻,风卷着青丝飞扬,背后轮新月如钩。
*
转眼到初二,正是明锦出嫁日子,当朝宠臣明
明霜也不在意,咂嘴要茶:“小江特意给买呢,怎能不吃完?”
“那也不用这会儿吃呀!你病还没好啊!”
她答非所问:“有这个怎不早告诉,你看都冷成这样。”
“……您又没说要吃。”
……
“这个你别担心,看得出来,你比绣儿稳重得多。”明锦在被衾上拍两下,“她这个丫头心浮气躁,你可得多担待着点儿。若有拿不准,尽管去找母亲商量。”
换做之前,她还有几分心思,如今惦记着自己在外面铺子,管不管家都不太在意。
聊到最后,明霜只敷衍着点头,明锦吃完盏茶,也就告辞走。
天色将晚,她觉得累,又睡不着,躺在床上出神。视线瞅见烛台旁边有个油纸包,不禁奇怪道:“咦,这包里装什?”
“还问呢。”杏遥把手里针线活放下,“昨天您也不知怎,吵着嚷着要吃冰葫芦,江侍卫跑夜,给您买来……真不知道他又是打哪儿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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