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儿时养那只狮子猫,想被抚摸时就会围着他转,用脑袋来回蹭他手,若是他想教它些什就离得远远,叫也叫不回来。
李玄明心下蓦然片清朗,这寸寸深种到自己心中,不正是这样心思纯净,无拘无束他,那又何必让他变成被所有人都认可模样?
李玄明走到他小桌前,拿起他这几日所抄史书,页页翻看着。
虽是不情不愿,却是工工整整,字迹隽秀,并无刻意敷衍。
这些时日他怎会不知燕意欢开始总副好似被强迫模样,其实给点儿甜头就会不自觉地软下身子迎合,直至几乎脱力失神。
“可真写不动。”
怎在家时最管用装可怜对这个人就没用呢,燕意欢缩回手腕,几乎要认命。
“好。”李玄明目光重新放回到奏折,“想做什就去吧。”
燕意欢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待反应过来后忙行大礼拜谢,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生怕他后悔似。
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来家里道长说过自己命极好,后面虽然没听懂,但极好这两个字就仿若他护身符,让燕意欢无所顾忌随心所欲。
可没想到人确是虽身在这世间最尊贵地方,日子却过得苦不堪言。
燕意欢把笔放下,边揉着手腕边瞄向李玄明,他正专心地批着奏折,旁边茶水估计是凉。
他左右瞧瞧站起身,去碳炉边倒杯热茶,奉至李玄明手边,故意露出自己腕上那条还泛着淡淡粉色圈印痕。
白花花手腕晃在眼前,那印记格外显眼,李玄明眉尾轻挑,放下笔抬眸看向燕意欢,那神情就是你说吧。
李玄明不禁摇摇头,虽然他总得做出点太史令样子,可见他怯怯可怜模样,心就忍不住软下来。
他再次放下笔朝窗外望去,那儿有棵不知已伫立多少年梧桐树,树下有张汉白玉桌,夏日里那树下格外荫凉。
此刻燕意欢正托着腮坐在桌边,另只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乱画着,明明是百无聊赖,可那神态却是惬意。
看来只要不抄书,哪怕是无聊闲坐他也是高兴。
可这不就是燕意欢吗?
燕意欢心中虽喜,表情却是委屈至极,他揉捏住自己手腕闷闷道,
“昨夜皇上不替解,现在手腕酸痛,抄不书。”
“明明是你死死抓住绳结,朕如何解?”
“那……那日夜操劳不说,天不亮还要起床,有时午憩也不让人休息,还要不停地抄书。”眼中委屈渐渐成真,莹白鼻尖都透出些粉,声音渐渐没底气,“而且……而且就是被迫。”
“嗯?被迫?”李玄明挑眉,没想到他仍是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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