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林深问：“妈妈这段时间来看过你吗？”
“到花店来过，她说花店现在这样很好，妈妈蛮高兴
。”
唐林深微微
笑，“小鹿，她高兴是因为你好。”
“嗯，
知道，所以不敢太难过，又让妈妈操心
。她不让去看外婆，就再等等吧。”
唐林深说：“真乖。”
路汀低声笑笑，笑得又轻又糯。
唐林深刚压下去酒瘾又犯，“小鹿，怎
？”
路汀说没什。他个人待着害怕，就想发出点儿声音，以前在家洗澡都会播个剧当背景音乐，这个习惯不好，路汀没好意思跟唐林深提。
唐林深想想，好像想明白路汀不算直白依赖，他往窗外看眼，找个个话题聊：“快过年。”
“是呀，”路汀有回应，“快过年啦。”
酒瘾只有路汀，于是倾耳听，浴室水声停。
唐林深指尖点着下颚，他在原地转半圈，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理由——别冻感冒。
“小鹿，”浴室门没有关严实，溜开条缝隙，有光透出来，唐林深就站在光线边，看着光中飞舞水汽，“你洗完吗？”
路汀回：“哥，泡澡呢，在泡澡——唔，你也要洗吗？”
唐林深吐出口浊气，喉结跟着滚滚，他以失笑掩盖情绪，说：“不洗，你慢慢来。”
路汀掬起捧水，又撒开，嘀嘀落落声儿，像弦音，“哥，妈妈又说谢谢你呢。”
唐林深声音温软，“不客气。”
路汀也想问，语言不好组织，他支支吾吾地开口：“你在、在哪儿过年？也、也回家吗？哥。”
唐林深短促笑，说道：“家就在这儿，回哪儿？”
“不、不是，”浴室水声浪阵，路汀趴在浴缸边
唐林深又问：“你过年有安排吗？家里有什安排？”
路汀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说：“家里人少，以前也只是挑天时间，找个饭馆吃顿饭，今年可能不行。”
也是，如今大环境不让聚，这家子更是老弱病残也没心情聚。
唐林深斟酌措辞要安慰路汀。
路汀自顾自地往下说，“妈妈说外婆情况时好时坏，她不让去看她们，怕难过。”
路汀说好。
唐林深床头摆着本书，从路汀住院看到至今，三分之进度。这本书确实太枯燥，但能够转移注意力。
主卧突如其来地陷入沉默，只有不经意间晃出水声引人遐想。唐林深对自己说局冷静，强行把目光从浴室门板上抠下来，他端起书，刚要入定，路汀声音再度响起。
“哥，你还在吗？”
正人君子并不好当，唐林深哀叹，他把枫叶书签放回原页，合上书，不看，回：“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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