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沉慢的步伐,一步步上楼,走进教室,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以至于没有看到,教室最后还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稀稀——”
凳子蹭地的声音猛地响起,夏稀眼睫一颤,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江郁先向他跑了过去,在他身前一步的位置,又不确定地停下。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大家都忙着复习,学习的氛围十分浓厚。
上课的时候大家聚精会神地听课,老师点名提问的时候,仍然一大片低头闪躲的头颅。下课后教室热闹了一些,大家聊聊天问问题目,或是打闹活动一下。
冬天太冷了,窗外的枝丫全都光秃秃的,连只鸟儿都没有,仿佛只有人多的地方,才会有点儿温度。
时钟照常轮转着,江郁每天不是听课做题,就是盯着那个空位子发呆。
他其实对进局子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无论秦家人怎么施压恐吓他、诱导他认罪,他都没有真的害怕过。心里除了对父亲的愧疚,便只有对夏稀的担忧。反倒是回到学校之后,他开始害怕起来。
生病,他消瘦苍白的脸色,母子之间异样的氛围,或者说更早些的时候,妻子对儿子的事情上过分的强势,儿子如此地渴望自由……
太多太多的蛛丝马迹了,他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些问题。
“稀稀,别哭了。”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疲惫的眼睛里,泛出许多血丝。“国内的事,我来处理。”
有了夏聿骁的插手,整个事件,得到了快速的扭转。
还不等夏稀回国,当天晚上警局便放了人。
夏稀手指攥着衣角,微垂着眸,周身的气质仍然疏冷。
江郁与他一臂之隔,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分毫。这一年他个子长高了,以前没有仔细对比,现在只觉得似乎更加清瘦单薄了。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轻轻的,
怕夏稀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门的位置,因为他每日的低气压,几乎没有人敢进出穿梭。
没有学霸在教室镇场,大家都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一直到第二周的周一,夏稀才出现。
他进教室的时候,操场上正在举行大课间升旗仪式,整个教学楼空荡荡的。
秦家父母没有再出面为难,甚至秦烨也失去了音讯,说是伤情过重,被送到了国外治疗。
治疗是真,据说他有一颗高wan直接坏死切除,性功能也产生了一些暂时的影响,至于什么时候能治好回国,就是未知数了。
整个风波的平息,只用了短短三天。
因为正处于放假,这件事并没有在学校里大肆传开,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
假期结束,学校里正常上课,江郁也跟着回到了教室,只是夏稀的位子仍然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