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心知闵疏必然要去找茂广林,此时耽误片刻已然来不及,干脆让人去西街口清风楼守着。
黑来砚身布衣,坐在醉清风二楼靠窗位置上。店小二给他上壶铁观音
“闵疏出门?”
张俭回道:“还没出府门。”
梁长宁收笔,把笔扔进笔洗里,听不出喜怒地说:“跟着他,看看他要到哪里去,又见什人。”
张俭忍不住看他,低声问:“王爷不是准闵大人独自出府吗?闵大人虽无功夫傍身,但也并非察觉不出有人跟随。”
“猎过鹿?”梁长宁背手,意味深长地说:“猎鹿不能急,更不能吓着他,得悄无声息地出手,击必中,绝不能给第二次机会。”
退出来,扯过屏风上大袍子将闵疏裹,连头发也不擦就把人抱到床上去,说,“信压在枕头底下。”
闵疏伸手摸,那两封信确实都在底下压着。
他把信拆,细细看遍,抬头诧异地看眼梁长宁。
梁长宁换寝衣,说:“怎,不识字,还要给你读?”
闵疏又低下头去把信翻来覆去看遍,才说:“周小将军写这封信,就是为嘱咐不要贪凉,记得保暖?”
张俭沉默少顷,知道梁长宁不是个会中途收手人,他既然已经打算将闵疏收作谋士,就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放弃,此刻他怕起别心思,他要将闵疏扣在手中,张俭无权置喙。
“属下没有十足把握能不被闵大人察觉……不如叫辛庄去。”张俭说,“辛庄虽不善处事,却于轻功道上颇有造诣,京城中能察觉出他踪迹人甚少。”
梁长宁摇头:“他理不清里头弯弯绕绕人脉关系。”
他说着,突然手指顿。其实他这两天心里不痛快,梁长宁还记着和闵疏约定,他们筹码都摆在明面上,但闵疏手里底牌却着实让他意外。如今他手里可用人不多,用惯人都留在塞北,做事确实不方便。张俭和辛庄都不是好人选,得找个闵疏没见过人。
火势没有烧到茂广林私塾,这是万幸。
梁长宁把信纸从他手里抽出来,往炭炉子里丢,说:“既不是什要紧事,你看也看,头发擦干睡觉。”
闵疏心里还奇怪着,嘴里应和道:“没拿帕子过来。”
梁长宁绕回去取干帕子,又叫人进来收拾,接着自己给他擦起头发。炭炉就在床边,不会儿就把湿发烤干,梁长宁刚扔帕子,回头就见到闵疏把被子裹,迷迷糊糊地合上眼。
翌日,闵疏大清早就出门。梁长宁盯着他离开王府,转手就叫张俭进来。
张俭大步流星,从廊下进来。他掀开帘子进门,屋里炉火烧得旺盛,梁长宁正提笔写字,听到他进门声音眼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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