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浪平不断施压,他如今在朝中地位特殊,更何况这案子跟他有关,谁也不敢拦他。
猎户本是想报案得个赏钱,没料到被卷进浑水中得无妄之灾,他遭不住大理寺严刑拷打,把自己能想起来全都说。
大理寺呈交口供到殿前,宋修文又私下里单独口述给梁长宁听。
陈聪和闵疏坐在案前,梁长宁斜靠在旁,宋修文说:“据那猎户说,危移死当夜,他观天象猜出要落雨,他日前在山里晒兽皮,怕淋坏,因此打算连夜进山把皮子收。”
陈聪仔细听着,宋修文捧着茶盏暖手,娓娓道:“可那日天刚黑,龙脊山山下关口就来队士兵把守,说龙脊山只许进不许出,还说今夜官府要查东西。猎户把收回来皮子都贡给士兵,那人才好心劝告他句,他原话是这说——”
口供就直呈御前,要求严查。
接着督察院对他口诛笔伐,参他直闯北镇抚司越职审问,折子跟雪花样多。危浪平对这些弹劾视若无睹,朝堂上鸡飞狗跳,刑部最后定论,咬死危移死只是商人逐利,又遇上劫匪所致。
那日大雨冲刷夜,实在无迹可寻。
危浪平看刑部尚书孙供半晌,突然说:“此案是命案,按三法司职权论,北镇抚司没有审问之权,臣请求皇上下旨移交案件,撤回刑部复核!”
梁长风眼皮跳,心知危移不该死在这时候,又怕此事牵扯上自己。
宋修文清清嗓子,学着道:“今夜动静大,你要是不想惹祸上身,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睡夜,明日天亮自然太平。”
室内寂静,宋修文恢复自己语气,说:“他后来还遇到个走商人,他们有过短暂交谈,猎户也把这话透露出去,之后二人就分道扬镳。”
“这个走商人是谁?”闵疏问:“叫猎户去认尸吗?”
“认出来。”宋修文说:“他当场就认出来,那人就是危移身边下属,叫鲁齐。”
梁长宁说:“所以鲁齐起怀疑,心知官府可能在查他们,但危浪平有可能曾经给他们透露过口风,例如……例如这批盐他们自己吞不下,
危移怎死谁都不知道,如今应三川和他失联系,估摸着人还在运盐,或者已经在椃洲府准备回程。
梁长风实在想问完应三川事情始末再来断危移案子,但危浪平实在太懂律例,他所言全都合乎情理。在百官面前,梁长风没有拒绝道理。
梁长风面不改色,颔首道:“那就移交大理寺,大理寺先审查完,若与此供词有所出入,就再论罢。”
宋修文接案子,连着那猎户也并押走。
猎户被审查两日,什有用信息都没吐出来,大理寺上刑,他才断断续续又想起点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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