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辉没忍住,砸下桌面:“去年四百二十万石!李开源就写两百万石,他吞半有余!”
陈聪知道朝廷贪墨,但没想到如此严重,他惊,说:“他只写两百万石?!”
褚辉把账簿扔给他,冷哼声:“现在就回去提审户部主事。务必追赃下去!”
“查不。”闵疏看着他,冷静地说:“陈大人如今还不到露面时候,他不能上堂作证。”
水不漏,倒给机会叫咱们去挑拨二,好撺掇皇上下旨全部重查。”
闵疏思绪片刻,突然说:“要看田地粮食税收,褚大人,户部主管全国几大粮仓出入库审批,这该是要记录在册,如果李开源作假上仓数目,那能把册子带出来给看吗?”
褚辉看眼梁长宁,见他神色无异,站起来说:“可以,现在就叫人给你调来。”
他转头就出门,打马回镇抚衙门。
梁长宁任由闵疏安排命令,又由着他让张俭去请陈聪,没有说他逾矩。
梁长宁觉得这几日冷得慌,像是倒春寒。他叫人把暖炉又放回房里,才问闵疏:“你是想和陈聪对账?”
梁长宁猜中闵疏心思,闵疏颔首,说:“李开源账簿能作假,但陈聪这个前任暨南布政史可做不假。咱们查不出来国库亏空,总能查出粮仓入库真实数目。听闻陈聪万事亲力亲为,每年述职奏折都是誊抄两份保存,他定记得暨南上交公粮数目。”
李开源没想到陈聪能从暨南活着出来,当初断桥是工部下手,塌房没搞死陈聪,反倒叫梁长宁得这个贤才。账册和人两厢比对,数目立刻就清楚明。
果不其然,陈聪连零头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前年是朝廷派司礼监公公来收秋粮,合上仓三百五十七万石,田地税钞七十二万锭。前年也是秋粮,收两茬,第茬是百五十万石,后来说增加税收,又收百四十二万石。百姓家里都没有余粮,就做主从囤积粮仓中提半出来补,补这批稻米是本来打算做留种。”陈聪想想,神态认真:“本来担心会耽搁春种,没想到去年气候好,全年多雨,也没有闹灾害,于是收成非常好!朝廷又说塞北吃紧,想着匈铎不好打,将士们粮草不够,咱们自己裤腰带勒紧点不要紧,树皮草根糠咽菜都能顶阵子,不能叫塞北汉子们饿肚子。百姓们也懂事,于是就又交四百二十万石。田地税约九十三万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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