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闵疏往外走,张俭替他推开私牢门,外面阳光明媚春风和煦,闵疏低头用手帕擦自己手指,他擦得认真仔细,从指尖擦到指缝,从指缝擦到手腕。
“找根人参吊住命,郭林先扣着别放,那个女人也并给抓,免得消息泄露打草惊蛇。”闵疏把手帕收起来,微风扬起他发丝,他觉得脸侧有点痒,“郭顺留着或许还有用……别叫上林苑发现人丢。”
张俭应声,闵疏轻轻出口气,转身就准备走。
“大人……”张道欲言又止,嘴唇
起来。闵疏还保持着蹲下姿势,扶着栏杆仰头看他。
牢狱里没有人说话,烧好烙铁搁在炭炉里,偶尔迸裂出火花。郭顺站起来得以看见郭林满身是血样子。闵疏安静冷漠地看着他,郭顺笑容慢慢消失,他喘着气,连汗也不敢擦。
“……不知道。”他终于颓败地跌坐在地,说,“不知道,那夜起火,是御林军放火。丞相夺取禁军之权,他们从西宫门突围进来,奉太后命在宫门内接应。按原计划,最后们会在二皇子宫殿里汇合。二皇子定然不愿篡位,被太后瞒着消息锁在寝殿里……但二皇子不在寝殿里,们杀到冷宫时候,他已经死。”
“不知道是谁杀二皇子,等在外面,后来太后和文沉起出来,后面跟着四皇子……也曾想过,太后娘娘从没有想过要扶持四皇子!他不过是个卑贱宫女生孩子,他血脉不够正统!皇袍都是按二皇子身量做,怎就变成四皇子呢?!”
“不敢问,知道问就要死,那夜寝殿里活下来只有三个人!后来进去给圣旨盖印,当时太混乱,只看到二皇子衣袍上有血,他倒在地上,四皇子从他身上跨过去,让叫声皇上给他听……没叫,丞相不开口,就不敢叫。”
郭林突然惊醒,瞪大眼睛看着私牢吊顶。他嘴唇干裂,喉咙里发出嘶哑惨叫。
郭顺把能说都说,可闵疏没有丝毫反应,这让郭顺开始慌张。他本以为方才那些话已经足够叫闵疏放郭林,他以为自己有和闵疏讨价还价资本,但他忘他连叫卖资格都没有。
“……、闵大人!”郭顺舔舐自己干涸开裂嘴唇,抓住他手惶急地说:“奴才只是听命办事,知道东西都吐出来,大人放儿子,以后跟你做事,必然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要知道已经知道。”闵疏打断他,站起来,对着张道说:“郭林还能活吗?”
郭林只轮半刑具,还剩些硬菜没上。那些都是闵疏当时扛过去酷刑,闵疏略略看过眼,张道大气不敢出,低声说:“还有气,若是全力救治,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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