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这即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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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那碗药端给晏问秋时,严旻突然感到种强烈不安。
晏问秋坐在床榻上,倚靠着软垫。他头发披散在背后,头鸦黑秀发竟变得枯黄,可那张靡颜腻理面容,依旧让人过目难忘,每处都是严旻在梦中描摹过无数次模样。他就这静静地坐着,目光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
晏问秋轻轻地对他说:“你来。”
——那刻,严旻甚至想将切和盘托出,然后带着他爱人远走高飞。可是他不能这自私。
己身世后,他便夜夜辗转反侧,他想,为什偏偏他是皇帝儿子?为什偏偏是他?这种走投无路痛苦折磨在皇帝直白地表达他对晏问秋杀意后达到顶峰,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就因为他身上罪恶血脉,他就要把自己最爱人害死。
他甚至想,是不是那年他不与晏问秋成亲,他哥哥就不会面临杀身之祸?
可这也意味着,晏问秋未来会与另个人成亲。
——光是想象着晏问秋和另个面目模糊人站在起,那种嫉妒、痛苦和不甘就快要让严旻发狂。他甚至无法克制住对这个不存在之人排山倒海般杀意。
但是这样,哥哥就能活下来,不是吗?
他感到自己心裂开道巨大口子,滴滴地往外渗血。愧疚和痛苦日夜凌迟着他,可他甚至不能伸出手,摸摸爱人苍白面颊。
但是切都要结束,不是吗?他已经全都安排好。等晏问秋喝下假死药,他会宣称景王妃病逝,然后晏问秋会被辆停在王府后马车送走。远远地送回蜀地,直到切尘埃落定后,他再亲自前往晏家,跪在晏问秋跟前,将切都告知于他,求得他原谅。
倘若晏问秋不原谅他也没关系,他会辈子守在他身边,他再也不愿也再也不会将晏问秋置身于如此险境之中。
严旻看着晏问秋眼睛都不眨下就把那碗药喝光。他从前那双熠熠生辉眼睛如今变得暗淡,他就这平静地看着严旻,无悲无喜。
严旻只怕他在晏问秋面前落下泪来,只能匆匆地转过头,离开这个地方。
严旻恍惚地想着。
他不知道是,在未来某日,他也会像今天这样,绝望地构想着那个根本不存在可能性。可对于现在严旻来说,他只有个念头,那就是救下晏问秋。
在回去路上,严旻绕道去京城最热门铺子买些果脯。他想,哥哥喝那多药,定很想尝尝甜味东西吧。
在晚上他又去看晏问秋时,严旻将这包果脯小心地从怀中取出,放在桌案之上。
可第二天再来时,严旻有些遗憾地看见,或许是因为胃口不好,晏问秋并没有吃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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