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就摆在面前,独处的空间是十分适合剖白的场所。
姜漾斟酌了一会儿,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调查你,但我觉得不至于,有没有别的原因?”
真的不至于,狠心到三年掐断所有联系,非要姜漾重蹈覆辙,恶习难改,像条阴暗的蛆虫一样,明
关上灯,陈木潮过于凶狠的眼神和警告都主观地在姜漾的世界里消失了,他闭上眼睛,对陈木潮说:“就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到腿了,医生说伤口不深,已经处理过了。”
然后又用撒娇一样的语气,和陈木潮抱怨:“但是好疼啊。”
黑暗中,姜漾听到陈木潮过了许久才放下架子一样,问:“有多疼?”
这该怎么形容,能不能说其实他心脏更疼,看见陈木潮或者不看见陈木潮,心脏都比腿被划破要疼上千倍万倍。
所以他还是决定遵循心脏的知觉,说:“非常,非常非常疼。”
较近的地方。
陈木潮皱着眉,和姜漾想象中他在观众席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姜漾是世界上最希望陈木潮每分每秒都见他的,但真正见了,反倒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开启什么样的话题。
况且他现在很狼狈,腿被包扎出很难看的形状,衣服还没换,身上都是汗味,头发应该也是乱的。
这样想着,姜漾做无用功一般,将腿往后缩了缩,虽然陈木潮还是能看到。
陈木潮的浅色短袖由他行走的动作牵动,发出衣料摩擦的微弱声音。
姜漾本来也没有指往陈木潮产生什么顺他心意的反应,就岔开了话题,问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为什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陈木潮顿了顿,轻飘飘地说:“我以为我做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难道不知道我来了还是没来么?”
这话里有几个弯子,但本意都是讽刺他,姜漾愣住。
好吧,这事确实是他没道理,然而他其实也不是非常相信陈木潮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对他厌恶至极。
姜漾挣扎着,半天只想出一句“你能来看我比赛我真的很开心”,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陈木潮就冷着声音问他:“怎么弄的?”
袁蓓和阿颂都没听过陈木潮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话,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了,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就很快逃离现场,两个人一块儿出去了。
门关上了,空间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姜漾失了血,此刻感觉更加喘不上气,天花板上开的灯十分晃眼睛,在他眼前变成好几个圆形的重影。
“能不能关一下灯,”姜漾好声好气地说,乞求陈木潮:“太亮了,我眼睛疼。”
大概是考虑到姜漾身上有伤,所以并不愿意缺德地与病患计较,虽然还是面色很差,但陈木潮还是沉默地为他把灯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