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绮挂了电话,邱柏绘才走近她,虽然知道她可能听到了所有,但代绮没说什么,只让她跟着,上了一辆看标志很普通的轿车。
车子从旅馆门口的停车位开出去,途径天上一朵很厚也很远的浓积云就用了许久,天空的颜色十分干净,亚热带的榕树四季常青。
邱柏绘想起自己的家乡,对此颇有感触,她转头去看代绮的侧脸,却发现她也正盯着窗外出神。
提前和司机打过招呼,漫长的一路无话后,车子停在了距离出海的港口不远处。
她们下了车,邱柏绘始终跟在代绮身后半步的距离,最终穿过熙攘和接踵的鱼贩以及咸腥的空气,来到登船的岸口上。
代绮犹豫了几秒,站起来。
“不是出差。”
她说:“是我的家事。”
邱柏绘将代绮和自己的行李分别放到酒店的房间安置好了,才利用下楼的时间勉强打量这栋不算高级,至少不是代绮平时出差会住的旅馆。
她这些年见惯了装饰着水晶的吊灯,盘旋而上没有尽头的楼梯,而这种踩上去吱吱作响的木制地板和角落零星的墙皮碎屑,是她从前见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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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代绮从始至终都未曾表态,不知考虑的因素只是因为容易波动的股票,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当时你来面试,看都不敢看我。”代绮翻开一份简历,瞟了两眼又搁在一边。
邱柏绘规矩地站在一边,想了想,还是问:“那您为什么录用我?”
代绮的回答听起来十分公式化,她只说:“从你的简历和能力上我找不出把你淘汰的因素。”
代绮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远远望着海面,像是在等或快或慢的某一只船。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只通体白色的小型船从边际线之外向岸
邱柏绘产生微妙的,又让自己悲哀的不适感,很快地走出旅馆。
代绮站在路旁等她,鼻梁上架着墨镜,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她说:“阿姨知道你有办法。”
似乎在与电话另一头的人进行着什么拉锯战,她态度很强硬,但语气自然,带着掌权人优越的气场,仿佛游刃有余,知道她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好的,那就麻烦你。”她最后叫那人的名字:“小蓓。”
“况且你也需要这个机会,”代绮说,“我只要共赢。”
那么不和睦的夫妻关系也算是一种她不知道隐情的共赢?
这个疑问只产生一瞬间,邱柏绘压下不该存在的心思,点点头,会意地停下话题,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放到门把上时,又被代绮叫住。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代绮脸上的笑意又没了,她背着夕阳零碎的光,大病初愈的脸显得疲倦和力不从心。
邱柏绘应下了,问:“出差吗?是什么地方,我现在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