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骗了?”姜漾问,“钱财还是美色?”
袁蓓向来伶牙俐齿,
“不了。”袁蓓拒绝得爽快,记性也好,三年过去只见一面,却仍知道是认识的人,再要求,“找家别的。”
经过姜漾不算熟悉的摸索,最终他带着袁蓓在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小巷子里的酒馆坐了下来。
装修自然是不如大城市的一般格调,但胜在干净,袁蓓稍微有点洁癖,只是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没心情挑刺,还是真心觉得这小酒馆合他心意。
酒上来,麦芽香,颜色在昏黄的吊灯里显得如同白水,气泡自杯底一串串浮上来,左摇右摆地升腾,再在水面上兀自破碎,炸起小朵的酒花。
“这回能说了吧。”
真正进入路港的地界标志是一块放在花坛里的大石头,虽然具体经纬度指着地图都没法说出来,但袁蓓靠着车窗发呆往外看,一过了那刻有“路港欢迎您”几个大字的黄蜡石时,袁蓓的手机准时地接受到了内容也同样是“路港欢迎您”为主题的短信。
上次来还是没有的,这小地方的发展可待明日。袁蓓不怎么仔细地看完短信,又把手机关上。
因为并不是他想收到的人发来的,他兴趣不大。
网约车司机把袁蓓送到姜漾提供的地址处,他下车关门说谢谢,一回头,姜漾就站在离自己不到几步距离的位置看他。
“袁公子,”姜漾走近他,怪腔怪调地说,“脸色好差,排场不小。”
姜漾自然也知道袁蓓这次的话题隐秘,不适合人八卦旁听,酒馆角落最里间,四周两面围墙,一面半拉木头屏风,他特意选的位置。
啤酒杯很沉,杯口也大,袁蓓举起来,猛灌下去几口,嗓子一下喝哑,低声说:“我被人给骗了。”
姜漾没什么喝酒的兴致,他从科技馆出来前和上天文台陈木潮说了,后者从一堆仪器里分给他几秒看不出想让他去还是不想让他去的眼神。
“他喝随便,你悠着点,”陈木潮说,“知道不听我话的下场,去吧。”
语气很淡,但内容又凶又狂,姜漾却听得开心,认真记着这话,小口小口地喝。
袁蓓给他打电话说要来专程来路港找他喝酒,姜漾完全没反应过来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阻止他,袁蓓就挂了电话,留下一串忙音,三分钟后给他发来一张机票的订购记录截图。
飞机直降弹丸小城,只为找好友叙旧畅饮,这姜漾是不信的。
两人一般高,他抬手揽住袁蓓的肩膀,真正关切地问:“怎么了?”
然而袁蓓顾左右而言其他:“听说你们这里有家很好的酒馆,是不是真的?”
其实只是想喝酒的借口,姜漾由着他,却没听说过什么很好的酒馆,按开手机翻地图,说:“你要真想喝酒,我带你去蓁蓁姐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