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童西没接话,在等他说下去。
易禹非双手收紧,骨节有点泛白,他喉结动动:“交个女朋友,现在跟她起住。”
“其实家里有地方,你不用另外租房子,”她立即开口:“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何必多项开销呢,你别傻愣愣乱花钱。”
“家里,家里怎行?”他胡乱应着:“倒不是乱花钱,本来也没打算继续住学校。”
“是?”
这人从小头发就多,又不喜欢剪寸头,直侧分着,有时候刘海耷拉下来还会扫到眼睛。今天倒全部梳上去,露出整洁额头,眉目清俊,愈发成熟几分。
易童西说:“你抹发蜡,看起来硬邦邦。”
他用手抓下,缕刘海儿又垂下来:“有吗?还好吧。”
咳,气氛就此微妙起来。两个人都发现对方特意打扮过,你说尴不尴尬?
易童西望向窗外,静默不语,他也没吭声。
他开车来,以为不是等自己。他开门下车:“西西。”
目光有点错愕,有点茫然,她对上他眼睛,数秒之后扬起嘴角笑笑,眼睛弯成汪明月。
“等多久?”
“没会儿。”她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问:“这车哪儿来?”
“朋友借。”他说着打开暖气:“你不冷吗?”
“嗯……准确说,应该是搬到她公寓,但总不能让女孩子负担房租,那不像话。”
易童西冷笑:“你倒挺大方。”
易禹非不置可否:“拿人手短,只是希望住得自在些,再说其实她比有钱,这车也是她……”
易童西打断:“所以,你本来有吃软饭机会,但是你骄傲,你不吃。”
易禹非苦笑:“什跟什?就是谈个恋爱,大家平等尊重,各有付出。她也不计较那些,反正两个人放笔钱做日常支出,她总会分配好
过会儿,她问:“爸呢?”
“已经到餐厅。”
易童西低头把玩手指:“听外公说,你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
他手指敲敲方向盘,轻轻“嗯”声。
白丽华去世以后,他们把银行里遗款交给外公打理,学费与生活费等日常开销仍旧像从前样,有条不紊地划到他们卡上,如此能够维持种平衡,不至于全然变成没人管束孩子。
“还行。”
封闭车厢里,他闻到她身上幽微香水味,很淡,略甜,像洗完澡后留在身上沐浴香,让人觉得温暖干净。
易禹非忍不住扭头看去,原来她画妆,睫毛夹得翘翘,嘴唇殷红,不至于太艳,但显得气色很好;眉毛本来就浓,稍微修整,纤长自然,配上张圆润鹅蛋脸,七分清纯,三分风情。
早就知道,她是有风情本事。
易童西也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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