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刑老太太调调输液管。点滴速度太快,刑老爷子心脏受不。
“你说这可怎整?”刑老太太坐在旁,把老花镜拉到鼻尖儿上,低着头织件小毛衣,复杂拧棍花样:“咱家老幺要什条件没有?长得表人才不说,又是个堂堂大律师。要财有财要貌有貌,人也话少能干,怎就找不着个媳妇儿?”
“找不着就找不着。你让他带着个孩子怎找?人姑娘看他抱着孩子扭头就走。”
刑老太太不不吱声。瘪着嘴,觉得理亏。半天又说:“那还是说咱两个老废物拖累孩子。能帮忙带带宁宁,也不至于让老幺个大小伙子跟个奶妈似……”
“唉。”刑老爷子重重地叹口气:“所以你看现在龙若那样子,他倒是结婚,怎样呢?有个媳妇儿回家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为离婚还闹到他们公安局去。那两天看龙若都脱形,你什时候见过龙若那种魂不守舍垂头丧气德行?这样说来,倒是不急。老幺眼界高也是好事,多挑挑,挑个可心姑娘回来能顾家。老幺再闹次离婚,咱家不用过日子!”刑老爷子想起那回事儿,激动,咳嗽起来。刑老太太连忙给他捶背,埋怨道:“你不说还忘呢。造孽,找这个儿媳儿,咱老刑家造什孽欠孙敏?你看看宁宁现在又瘦又小样子,当初七个月不到就断奶!小孩子骨头都是喝母乳打基础,这倒好!这弱,三天两头闹毛病……”
刑老爷子喘下,不耐烦道:“孙敏是个高中老师,带着毕业班忙。”
刑老太太提起大儿子前妻就满是愤愤。她织着毛衣手里不知不觉使上劲:“就不明白,这女人得傻到什份儿上才能不管自己孩子。有事业心是好事,可那些孩子跟她能呆多久?撑死三年。往后记不记得有她这个人还两说呢。宁宁是她亲生,她老除宁宁指望谁呀?嘁!”
刑老太太发出声,表示不满。
刑老爷子看看自己青筋,bao起手背,叹口气:“说到底,咱俩也没帮什忙。”
他年轻时候得过急性支气管炎,直没好利索,反复几次也没上心。上年纪才发觉事态严重,天天打吊瓶,隔三差五就得住院。医生说刑老爷子现在病情不容乐观,面临着整个呼吸系统衰竭危险。刑老太太主要精力都用在伺候老爷子身上,管不宁宁。老刑家俩儿子,大儿子刑龙若,现年三十六,T市刑警队长。老幺米晞晖,随母姓,现年二十六,著名公司律师。以前刑老太太还是很自豪,俩儿子样出息样俊。街坊里老太太们聚会,刑老太太从头到脚都精神。别人提起老刑家,“噢……他们家那谁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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