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着件蓝褂儿,穿着条麻袋似军绿裤子,脚踩双黑布鞋,淳朴至极温牛柱站不远不近,见温拾看过来,眼珠子盯着他瞧几秒,又落到地上,“嗯,你来。”
温拾迈步走过去,笑纯良又可亲:“牛柱哥,二叔叫来拿鸡蛋。”
鸡蛋,鸡蛋,鸡蛋!
温牛柱有些没反应过来。
鸡蛋?什鸡蛋,不是说好来相看彼此吗?
栗子哎。
没吃过。
会好吃吗?
听说是香甜软糯,会比红薯更软更甜吗?
温拾抬起白生生下巴,微微被汗湿额头碎发被风吹起来。
今儿整个桃花镇最顶尖儿媒婆刘桂花被请到温家村村长家里,村长婆娘拉着刘桂花手,两人齐坐在炕头上,“妹子,会你可帮帮儿,他嘴笨,见到人家小伙子连话都不会说。”
原始淳朴村子里,婚事还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村长家已经和温成头暗地里通过气儿结两家亲事,眼下,就差个嘴巧媒人牵线。
刘桂花这是第次给俩男人相说,心里没谱。但眼见从村长婆娘袖子间递来红纸包票票,立马笑开花来,拍胸脯道:“这哪是嘴笨啊,咱家牛柱老实忠厚,是个靠谱,又向能干,眼下病好,别说男人,那就是说村东头大周家女儿,也绰绰有余呀!瞎眼才看不上嘞!”
村长婆娘舒心笑。
守在门外高大汉子听着屋里谈笑,原本黝黑面庞显出两朵新鲜山楂红晕,蹲在门口,身形如座小山包似内敛厚重,直勾勾盯着自家篱笆院门,眼神纯直,翘首以盼。
好在屋里村长婆娘和媒婆听
春天风是有味道,阳光也是有味道,草叶香气,野花芬芳,鸡鸭家畜绒毛细软,湍湍溪流溅起水汽清新,同杂糅在这个时刻,这个时空。
这可比消毒水味道好出百倍。
温拾很满意现在生活。
“温、温拾!”
温拾从滚进栗子堆儿美梦中回神,“牛柱哥,你也在家?”
另头,走在乡间小路上温老师可后悔大中午出来,他路走,这太阳就路在他身后追,他脚程慢,跑不过太阳,眼下被照脑瓜顶滚烫,脸颊通红。
村长答应给他那篮子鸡蛋就像是吊在驴子前面那根胡萝卜,勾温拾坚持坚持再坚持。
重获新生温拾这辈子目标很简单,他就要自由活,自由吃,能活多久活多久,能吃多少东西吃多少东西。
圈里猪仔生活,惹他羡慕。
村长家住在村口大榕树旁,是砖石水泥垒新房,青瓦顶儿,冬暖夏凉,院墙沿路旁种栗子树,枝繁叶茂,温拾站在树下阴影,歇歇脚,顺带盯着树梢上尚如个个绿色刺猬团挂着栗子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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