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夏冰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毕竟时祈年到这来只是参加学术研讨,他逗留的时间也不短了。
侧头对上夏冰的目光,时祈年也只是微不可察的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的开口:“你会想我的吧?”
夏冰没做声。
幸而时祈年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车速缓缓的降了下来,随后在他们刚下飞机时那家情侣餐厅门前停下:“陪我吃顿饭吧,毕竟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再这样悲痛的环境下夏冰也没能坚持多久,跟随着同窗们一起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把老师最后的时间留给他的家人。
走廊里没有一丝的声响。
他们这些昔日里难得一见的同学,此刻没有半点要攀谈的意思,全都沉浸在了悲痛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病房内传来孙立超的呼喊声,所有人抬起了头来。
……
孙老师的葬礼很是宏大,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患与家属间的生离死别,但当那弥留之际的人是自己所敬重的老师时,体验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神志清晰了不少,疼痛感也减轻了,跟立超说话呢。”
夏冰闻言神色更是严肃了不少。
癌症患者在晚期生命濒近结束的时候总会有症状减轻的情况,用一般的话来说就是回光返照。可这也仅仅是体内各种激素的最后狂欢,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刚才老师还说想见你呢,去吧。”
夏冰当然不会拒绝,但才刚参加完老师的葬礼,兴致显然不高,只是
最后的告别仪式上竟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所有人在雨幕中重重弯下腰去虔诚道别。
夏冰摘下了带在胸前的白花随众人一道摆放在了老师的墓前,而后再度鞠躬。而孙立超更是再也忍不住悲痛的情绪匍匐到了墓碑前痛哭起来。
孙老师足以称得上是学术界的泰斗,以至于时祈年在夏冰处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时也赶来吊唁,自然也是跟他一道回去。
回程的路上夏冰一言不发,时祈年也没多话,只是载着他在市区里转着。直到绕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忍不住开口:
“夏,我要回美国了。”
夏冰的肩膀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直至跟谢均川擦身而过时才瞧见了他眼底浸着的泪。
癌症晚期的患者到了临终的阶段面貌都算不上好看,哪怕做了心里准备,但在看见老师那消瘦的身形时,还是不由得震惊了片刻。而后便心疼的朝着病床走去,缓缓蹲下身来。
“孙老师,我回来了。”
病房里除了有孙老师的家属外,还站着不少他的学生。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生怕错过恩师的最后一段路。
哪怕孙老师意识清晰,也因为喉咙处的手术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夏冰的手,随后欣慰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