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大福饮酒回来,已是三更。李莲花有些微醺,心情愉快得很,郭大福此人虽然说是个“雅人”,心眼却不多,而且景色幽雅菜肴精致,今天那跤跌得大大值得。尤其见到郭家祖传嫁衣,那套喜服确是精细华丽,人间罕见,比之汉人凤冠霞披,另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瑰丽之美。
那是套宝蓝嫁衣,通体以织锦法绣有树木花丛、打井人们、喝酒欢唱人们、围圈跳舞人们、地下布满瓜果、天空中太阳月亮星星之间飞舞着两只似凤非凤大鸟,每分每寸都闪耀着锦缎鲜艳色泽,即使在没有光线时候也仍闪闪发光。收束颈口悬挂七串银饰,胸口另挂有片以银珠金珠串就硕大花朵,花芯以黄金铸就,十分华美灿烂。嫁衣上下宝蓝锦绣之间缀满金丝银线,其上穿有极细水晶珠子,光彩盎然。腰间以玉珠为带,裙身极窄,如桶状,平整裙面上群欢乐人们正在围圈跳舞,正好绕裙周,裙摆底下又有银链为坠,上有铃铛。从男人眼光来看,那是成堆金银珠宝,以女人眼光来看,即使是再丑女人,只要她还年轻,只怕都会觉得穿上这嫁衣之后定能看见自己与平日不同风采。
但在李莲花眼里,那是件奇异裙子,它挂满金银珠宝,还有,群摆很窄。件三个女人都穿过嫁衣……三个女人都死于非命……难道真只是种巧合?他躺在床上,面对着莲池大窗,打个哈欠,念头转到他写给郭大福那首“诗”上,也不知郭大福看出“诗”里玄机没有?正在他望着窗外星光,昏昏欲睡时候,突然窗外慢慢移出半张脸,幽幽看着他。
他呆呆看着那张稀奇古怪脸,有很长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突然那张脸动下,缓缓往窗边隐去……李莲花突然清醒过来——那是张不知道什东西脸,黑黝黝脸颊和鼻子,毛发乱飞,只出奇明亮却布满血丝毫无感情眼睛——窗下是莲池,只有片很小湿地,这个站在他窗外半张脸,却是站在哪里呢?他听到离去脚步声——那东西不管是什,至少是两条腿走路,就像人样。
鬼?李莲花叹口气,他虽没见过鬼,但窗外那个东西却是活,不像鬼。要说是人——他相信人扮成鬼要比鬼扮成人像得多,但是郭家有谁要在半夜三更扮成这副模样无声无息在他窗前看他眼?要是他睡着没看见,岂不是对不起煞费苦心“它”?真是奇怪也哉……他从床上下来,到窗下看眼:窗外湿地上确留有行脚印。
那究竟是什东西?三更时分在他窗外看他眼,究竟是为什?郭家五十几年来三起命案,和这深夜出现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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