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官开门正要退出去,却听见偏殿那边隐约传来些动静。他抬头请示赵政:“大王?”
赵政微微抬眼:“去看看。”
侍官应诺去那边看下,不久就回来禀报。
“子婴公子刚才吃些药粥后不遵医嘱非要下床走动,宫人们拦着不让出来。”
“让他走。”赵政翻开份新奏折,沉沉声音里隐约带些袖手旁观看热闹意思:“看看他想干什。”
:“查过,子婴公子最近直待在长安宫,没有什异常,每天都会出来散散步,今天碰见太子殿下,和殿下说会儿话,就往兰池这边来散步。”
赵政手指轻敲着扶手:“赵高最近如何?”
“除教殿下律法识字,处理手中事务,就是待在府里,不怎出去。”
还是样安分守己。然而越是这样,赵政就越是好奇。好奇这个人和先生到底是什关系,要确认先生身份,或许赵高就是个契机。他当初让蒙毅示意隐宫那边盯着赵高,找个机会杀就行,然而赵高很会做人,隐宫那边刻意包庇,以为把他逐出去就够。这才有后来赵高拦路死谏。
赵政则因为隐宫那边包庇杀几个人。来作为警示,心有不臣无外乎就是个死。二来给赵高和朝臣个交代,大秦律法,不是写在那里好看。
当时赵政看着赵高蘸着额头血个字个字地写出来,被那字迹吸引注意,也被小小地震撼到。那时他就有些明白先生为什要杀这个人。只是赵政自认这个出身隐宫宫人掀不起什风浪,又确实有点本事,就把他留下来。
然后他发现这个赵高远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沉得住气,寡言少语,短短五年官职升再升,却没有丝毫自骄自满。大概是从隐宫那件事里吸取教训,说话做事都挑不出错误,滴水不漏,看上去是个很好臣子。
然而还是差截。比王翦李斯张良那些人,都差截。
赵政也不知道自己出神多久,反应过来时手边茶已经凉。他垂眸喝口,“你下去吧,让御史那边注意这个赵婴。”
御史说好听是监察百官,实则就是监视,大王让御史注意这位公子,已经是起疑心。侍官心知肚明,恭敬地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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