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闻言怔,捂鼻子手放下,她微微笑笑,说:“小程送不出这样东西。你换朋友?”
苏夫人有七窍玲珑心,三十年来她像解生意伙伴样解儿子,他没有会送这种东西普通朋友,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挂车上。
这话苏聿容没答,他爸爸苏董事长在旁淡淡道:“他事,他自己有数,你少问吧。”苏夫人听便微笑着扭头望向窗外,
“嗯再见。亲个。”
苏聿容攥着猴子香囊,田恬攥着他手,接个长长吻。亲吻间隙,田恬轻声说:“香毫,你真好闻。”
苏聿容目送田恬进车库电梯,摊开手闻闻自己掌心:广藿、丁香、豆蔻、艾叶、薄荷、肉桂、干姜。
辛香扑鼻,醒神辟秽。
他看着那丑猴子想:你也很好闻。
苏聿容想想,忽道:“明天有个画展,有几幅画,会在那儿。你想去看看吗?”
苏聿容本来没打算邀请田恬去看。
那个画展办在“风雨不动居”,是为纪念苏聿容爷爷苏月樵先生诞辰举办。主要展出国手苏月樵老先生生前名作字画,还有些苏家自己中外藏品,另有几幅苏家新代子侄画作,但少,他们已以经商为主务。
纪念老先生是方面,办展卖画是第二方面,那还是苏家为主名利交际场合,有套又套规则和虚伪,苏聿容想田恬应该不会喜欢,因此没想过叫他去,怕他看不懂反觉得尴尬无聊。
这会儿突然说到画画,苏聿容不知怎心念动,就脱口而出,邀他去看。那儿有四副他画作,都是十七八时画,那时爷爷还在,曾对他赞不绝口,称他“笔下有苍狼,国手可待乎?”后来再画,苏月樵便没说过这样话,常常看着他画默然不语。也许,在苏月樵心中,那四副画就已是他此生巅峰,此后都是颓势。
苏聿容把大猴子香囊挂在后视镜上,见到苏奉峦,把小猴子给他挂在裤腰上。
“你田叔叔特意给你买。”
苏奉峦很喜欢,家宴期间蹦蹦跳跳,很不老实——行动定要把裤腰上猴子扬起来、晃起来。他堂表兄弟们想拿香云纱手绣名贵香囊给他换,他摇着头躲得飞快。
家宴过后,苏聿容亲自送父母回家,车上味道把苏夫人熏得直捂鼻子:“阿容,你挂什香啊?快丢出去。苏奉峦身上也是这股怪味道。”
苏聿容:“朋友送,觉得不错。”
苏聿容想,既然是巅峰,那田恬可以去看看。
田恬:“想!请假去。”
苏聿容:“也不用请假,画展办天,你晚点来,没那忙,还可以带着你看。邀请函明天陈师给你送过去。”
田恬:“好,谢谢。”
“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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