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七岁那年北巡过后,便立下心志。大好河山,何其壮阔,岂容外寇马蹄践踏,更遑论拱手相让!便是粒荒沙,亦寸毫必争!大魏既应承天命,定鼎九州,则收复失地,驱逐敌寇,乃辈必须要完成功业!”
“婠娘,倘若父皇仍然健在,做成他想做之事,倘若还只是个安乐王,只需清享安乐,定会娶你为妻。京中仰慕你世家子弟无数,当中不乏杰俊,你却至今未嫁。知是误你。早前,便不止次想向你致以歉意,直不得机会开口——”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扑簌簌地从温婠眼中滚落。
她用力摇头,“不不,殿下!你不必说,真明白,完全明白!你千万勿自责!更不是你误。和你无关。殿下你向来以礼相待,是自己,从前存不该有肖想,令殿下你徒增困扰。明白!”
“摄政王妃之位,确实只有那位女将军方能担当。”
年,曾到雁门带巡边。记得归来之日,父皇不顾病体,连夜召,事无巨细,要向他禀告,那夜对谈,直至天明。他没有明说,但知道,他那时身体实在虚弱,否则,他定会亲自走那趟。后来临终之时,他犹叹息不止。他是心怀遗憾去。”
“殿下,你是想替圣武皇帝完成遗愿,雪前耻?”
温婠轻声问。
他点头,又摇头。
“没错,此父皇之遗愿,必倾尽全力去做,但这也不只是为完成父皇遗愿,更是为收复大魏北方门户,谋得北境真正之长宁,叫大魏世代居彼方万千子民和他们子子孙孙,将来能够安其居,乐其业,再不必遭受战乱,日夜担忧不知何日便就家破人亡,足下没有归依之地!”
她转过脸,抹去面颊上泪痕。
“殿下,要多谢你,今日对直言相告。”
束慎徽望着她,目光充满歉疚。
“婠娘,往后你若有事无法自处,尽管差人来告。”他话极是诚挚
他顿,“知军中近年颇多怨言,为多年固守不出之故。这些年,朝廷为何不能放开打?是因内部多有掣肘,时机未到。是故今日求变,如刮骨之痛,唯其如此,剔除腐毒,大魏方能走上人和政通之道。在此之前,惟束载,秣马,以待将来出击之日!”
温婠睁大双美眸,怔怔凝视着他。
“明白,殿下你将来是要重用姜大将军。”她轻声喃喃地道。
他并未回应,显是默认,接道,“婠娘,你从小相识,人非草木,你对之心意,焉能无知无觉,何况,自小便随皇兄得太傅悉心授业,师恩深重,你又才貌双全,兰心蕙质,若能得你这般淑女为伴,人生夫复何求?”
“只是——”他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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