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可能联合起来算计他?
束戬越想越是愤恨,越想,心头越是发冷。
“陛下可是要就寝?”
这个得他允许近身服侍宫女名叫缎儿,她见少年皇帝直勾勾望着自己,未免暗暗心慌,迟疑下,终于鼓足勇气,轻轻上前,小声伺问。
束戬不再看她。拂拂手,命她出去,自己闭目,动不动。
罢,想不起他,也只能由她。
他想她,便就是。
束慎徽唇角微微上扬,闭目,等待着又个元旦新朝到来。
……
束戬在寝宫床榻上又翻看着他三皇叔晚上给他那两道奏折,会儿恨自己那天晚上怎就没有当场杀死兰荣,会儿又恨自己怎竟也好像也被说动。今晚宫宴,他竟控制不住,留意起旁人对三皇叔和自己反应差异。
他坐上马背,拽住缰绳,转头望向陈伦。
宫门前火杖光芒映出他神情俊爽张脸容,只听他大笑:“旧岁除,新岁始!邪祟散,平安至!”说完,朝着陈伦抱拳,作揖,驱马便就去。
年底这段时日,为开年后备战,加上朝廷别事,他忙得天昏地暗,今夜,终于犹如卸长久以来重担。
马蹄敲踏长安街道。他悄然穿过悬满红色灯笼街道,经过扇扇隐隐飘出欢声笑语门户,带着满身寒气,最后回到王府。
他亲自主持,给王府上下之人发散贺仪后,入繁祉堂,收拾停当,预备休息。
大战在即,兰荣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束戬很清楚,他绝不会是单打独斗。像这样大*若忠之辈,应该是群人。他们平日不声不响,暗中却紧紧盯着自己和三皇叔举动,
和三皇叔多年情分,竟也挡不住兰荣那番空口白话中伤和诋毁。再想到今夜发生这切,束戬越发感到无地自容,也越发痛恨起自己。
他转脸,又看见那个正站在榻前不远之地雁门宫女纤巧身影。
他定定地望着,神思恍惚,再次,想到另外个人。
她对他极好。当日在他不知死活偷偷跟去战场时候,她追上来,在他吃刀千钧发之际,救他命。
他眼前,浮现出她笑面。
永泰和陈伦是真误会。他并不觉得如何孤单。相反,如今夜这样时刻,比起去别任何地方,这间固然显得带几分冷清寝堂,才是他心下最为希望能够归来所在。
束慎徽睡前又看番搁置在枕畔那几页习字。
雁门如今应当是年当中最为苦寒时令,连营帐中,今夜也不知她是否已经暖眠?
这样时刻,她又是否有想到过自己?
他出神片刻,最后将那几页纸张凑到鼻端,轻轻嗅嗅她留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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